“你不是卫安。”柳含语气笃定,掩去眼眸中的悲伤,“卫安已经死了,他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所以,你是谁?”
卫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摸着她的头,“你说什么呢,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
面前的男人拥有着和卫安相似的容颜,他的神情,笑起来的模样,对她的温柔和宠溺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就认为他真的是卫安。
可他不是。
“卫安在四年前就被害死了,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柳含面色平静的说。
卫安低下了头,突然间,猛地抬起头起身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额头上的青筋爆出,面目狰狞的模样恨不得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吃干净才甘心。
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你太天真了,柳含,没错,真正的卫安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你内心深处不愿面对的现实。”
柳含不甘愿,拼命的反抗着,弱小的手想要掰开他的大手,“卫安,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放开我。”
“承认吧,我就是你的心魔,逃避是没有错的,柳含我已经死了,你应该学着放下了。”卫安邪笑,双眼散发着黑色的光芒。
即使这样,柳含的心里还是没有想要放弃他的念头,一点点都没有,她的脸因为缺氧而引起的大面积的发红,喉咙被掐的生疼,张了张嘴,“我是不会,不会放弃你的,永远永远。”
一直没有动静的他松了手,柳含使劲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捂着发红的脖子,她看向卫安,却发现面前的场景变换,没有卫安,没有病房,也没有许泽。
无尽的黑暗和恐惧包围着她,她试探着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只有空气中微微吹过的风在提醒着她。
“卫安。”柳含大叫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虚弱不堪。
贺枫手里提着刚打满热水的水壶进了病房,就看见昏迷了一个下午的柳含已经醒过来,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你醒了?”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然后拉了张凳子坐在病床旁边,看着她。
柳含觉得莫名的很冷,她喝了一口热水,水顺着喉咙流经五脏六腑到达腹中,一股暖流让她稍微舒服了些。
“你送我来医院的?”她问。
“不然呢?”贺枫反问,他想起刚刚的情景,一时间来了兴趣,便又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做梦梦到你男朋友了?我看你的样子很吓人,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柳含冷着一张脸,“关你什么事?”
“好歹我们也是被困在同一个电梯里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要不是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我才懒得搭理你。”
他越说越是气愤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话互相矛盾,柳含看着他,警告他,“我再跟你重复最后一遍,我是你的上司,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你还想找许泽复仇的话你必须依靠我,所以,趁我还没有生气之前赶紧离开。”
“好啊,说到许泽,”贺枫扭头看了看,“他正在外面走廊的长椅处等你。”
“他怎么知道的?”
贺枫耸肩,“你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之后他就赶到了,帮你安排的贵宾房,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钱让你住这么好的地方。”
他撇嘴,那一幕发生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你来干什么?”贺枫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狠狠的盯着许泽,许泽默不作声,坐在了他旁边,翘着二郎腿,还是一副贵公子的气派。
他慢悠悠的开口,“里面的,是柳含?”
贺枫搞不懂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这让贺枫的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感,似乎,他永远都不会赶上许泽,永远都会是他的手下败将。
换而言之,许泽就是一座他贺枫想要爬却总也看不到山顶的雄山。
“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举?”贺枫不想和他说话,索性将头扭到一边。
许泽换了个姿势,嘴角勾起,问起他的事情,“你是怎么和柳含认识的?”
“……”
“新闻发布会是柳含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
“柳含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贺枫动了动身子,嘴唇蠕动,他的话语中嘲讽味十足,“许泽,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放下你的伪装了,没有人会揭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的身子靠近许泽,几乎贴着他的脸,“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许泽没有否认他的话,这无疑是在让他认为自己的决策和想法都是正确的,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解释。
不相信的事情解释再多也没用,何必白白浪费口舌和感情。
“贺枫!”
柳含的一声叫喊拉回了贺枫飘忽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抱歉的笑着,“你叫我?”
“让许泽进来。”她说。
“你不是不想见他吗?”
“别太过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柳含生气的说,有些人就是太自以为是,浪费感情不说,最容易伤害自己。
所以啊,这人最不能碰的东西不是毒品,而是感情。
你自以为是的关心在别人眼里看来不过是多余的负担,是累赘。
贺枫不说话了,起身离开,过了一会儿,许泽出现了,他大步走进了病房,顺带关上了门。
“虽然地方选的不是很好,不过,有些话还是可以说说的,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许总裁?”柳含说起话来句句带刺,每一句话都像是装了几十斤火药的火药桶,少做不慎,一引即爆。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柳含,”他双手交叉合十,眼睛看向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的微表情,“或者是,小胡子?”
曾经的朋友,如今的陌生人。
小胡子三个字如同炸弹一下子引爆了隐藏在柳含心中许久的炸药,情绪积压扑面而来,往事的回忆痛苦也都令她痛不欲生。
她揉着头,“你不配!许泽,这个世界上最不配叫这个名字的人就是你!”
那一天她永远不会忘记,卫安,是怎么从一个活生生的人转变成为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植物人,最后永远的离开。
“小胡子,你还要活在回忆里多久?”
“我说了,你不准再这样叫我。”柳含的情绪变得失控,大脑几乎不受身体的控制。
许泽的神情有所松动,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口处,“你看着我,柳含,我跟你发誓我跟卫安的离开毫无关系,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的。”
“相信你?”柳含甩开他的手,仰天长笑,像是疯了一样,“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手舞足蹈起来,“需要我给你一把刀吗?不,还是直接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有用了您就拿走,没用了就随意丢弃,嗯?你告诉我,许泽,我该怎么相信你?”
“柳含……”
“许先生,如果您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我恐怕无可奉陪,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她下了逐客令。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
“我过几天再来看你。”许泽起身离开,手触碰到门把的时候,身后传来柳含的声音,她问:“许泽,你敢不敢发誓说你跟那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握着门把的手松了又松,“敢。”
许泽离开医院后不拐弯直接回了家,家里,只有苏雯月和宋语诗呆着,找遍了楼上楼下的房间也没有找到宋依梦。
他问苏雯月,“妈,宋儿回家了吗?”
“依梦?”苏雯月回忆了一番,它记得没有错的话宋依梦中午的时候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是有说过要回来,不过,看了看时间,也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却还没见到人。
她转而看向宋语诗,“语诗,你有见到你姐姐回家吗?”
宋语诗正往嘴里塞着零食,苏雯月问她的时候嘴里塞了满满的薯片,口齿不清的回答说:“没有啊,我没有见到。”
许泽心里莫名的慌乱,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宋依梦很少会回家这么晚,即使有意外情况,她也会提前给他打个电话或是通知家里人一声。
但是今天,怎么会这么蹊跷?
苏雯月看着许泽担心的样子,宽慰他说:“你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她在路上碰见了老朋友两人好久没见了在一块唠唠嗑也不一定呢。”
“可是,我姐好像没什么朋友。”宋语诗接过话茬说道。
“没有朋友?”苏雯月微微诧异,“为什么?”
宋语诗如实将事情告诉苏雯月说:“因为我姐长得太好看了,所以很多女孩跟她在一起就会被忽视,久而久之,这些人就合起来孤立我姐,我想是为了满足她们的自卑感吧。”
“那你呢?你讨厌你的姐姐吗?”她问。
“以前是,总觉得她抢走了我的一切,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宋语诗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