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能猜到里面是什么,无非就是南佳为她准备的婚纱,还有她给她的首饰,这些东西,她是不敢看的,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流泪。
所以,这个盒子,她一直也没有勇气打开。
盒子的最上面确实是南佳为她准备的婚纱,这件婚纱款式很是面熟,是南佳结婚时穿的那件,很有年代感,也很有温度,宁可捧着婚纱,眼眶通红。
婚纱的下面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里面一只成色和种水都特别好的玉镯子,是南佳一直戴的那一只,是她娘家的陪嫁品。
首饰盒的下面,一份股权转让书,公司的名字是宁家的公司。
打开,里面有她有持有的宁家公司的股份,宁可知道,这是宁桓的心意,心里泛起温暖。
最下面,是一封信。
信是宁桓写的,主要是宁可的身世的一些他知道的信息。
看完信,宁可才知道,她的那个弟弟只比她小两岁,两人被送到福利院时,宁家抱走了女儿,另外一家不能生孩子的夫妇抱走了男孩。
宁桓特意交待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男孩的肩头被烫过,不知道是水还是火,有一块很明显的伤疤。
合上信封,宁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就算知道这些细节,又能怎样,她去哪里找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弟弟。
而凌熙这边,已经找到了当年遗弃宁可的那家人的线索。
宁伟忠曾经说过,宁可的亲生父母是华城人,但是华城很大,想找,如海底捞针。
凌熙特意去见了当年收养宁可姐弟俩的福利院,才得知了一点讯息。
那对年轻的夫妇,把这一双儿女丢到福利院后,根本就没有再回华城,而去了京城。
几年前,福利院的人去京城出差,好像还见到过那夫妇两个的其中一人。
顺着这条线索,加上凌熙重金寻人,很快就有来报,有了那对夫妇的消息。
但是,这对夫妇已经重组了家庭,各自生了孩子,已经不是一家人。
凌熙决定去一趟京城弄清楚这件事情。
于是,他跟宁可撒了个谎说要出差,一早就出发往京城郊区赶。
见到妇人时,她正好下工回家,她在附近的砖厂,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特别的辛苦。
她又结婚了,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跟着她在砖厂打点零工,小的还在上小学。
凌熙站在妇人面前,仔细的端详着她的样子,要说宁可像她,太牵强,要说不像吧,眉眼间也有点影子。
女人被一个年轻的男人这样盯着看,很快就恼火起来:“我说你这个人,看什么看呀?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是叫祖明英?”凌熙问。
女人愣住,脸上有一抹错愕,自从她来到京城,她就已经改名字了,祖明英这个名字,她已经好久没有叫过了。
“你,你是谁?”
“二十年前,你去过红星福利院,对吗?”
听到红星福利院这个名字,祖明英后退两步,险些站不稳:“你,你怎么知道的?”
凌熙上前一步,想去扶她,她又退后了两步:“你,你到底是谁?”
“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是祖明英又去过红星福利院,你应该就知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情?”
女人看着凌熙的脸,左看右看的,似乎是想在他脸上找熟悉的感觉,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自己亲生的,她已然也认不出。
更何况这个男人身材挺拔,长相出众,又自带贵气,她摇了摇头,“不是,你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你遗弃的那个男孩。”凌熙淡淡的看向从地上摇晃起身的妇人,“我是你遗弃的那个女孩的丈夫。”
祖明英的瞳孔猛的收紧,“你说什么?你是……你真的是……”
没有得到确认,她又拼命的摇着头,“不可能的,她被人带到国外了,怎么可能在国内,不可能的。”
“她现在就在江城。”凌熙看着这个满身灰土,身材瘦小的妇人,“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遗弃她。”
“我,我,我只是迫不得已。”
显然这个理由在凌熙这里根本站不住脚:“是什么样的迫不得已,让你可以遗弃两个孩子?”
“我,我,你就别问了。”
“我从江城来,找到你,就是为了搞清楚真相,我看到了,你的日子过的并不轻松,我也不想为难你,我也知道,你已经与她的父亲分开,想要认回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可以说服她的理由就可以,至少可以让她减少被丢掉的痛苦。”
“我没有理由,我和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结婚,他有别的女人了,他要跟我分手,他不想要孩子,可我一个人也养不起孩子,所以,最后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这样至少有能力的家庭可以收养,她们会过的好一些。”
凌熙的眉心紧蹙,唇角也绷紧了许多:“养不起孩子,就丢了?你们这主意可真是好。”
“你也看到了,我哪有这个能力养孩子,她这不是很好吗,她被有钱人家收养,还嫁了你这么个有钱人。如果当初我不把她送到福利院,她哪来今天的好日子,好福气。”
“难道你一点愧疚都没有吗?”凌熙的脸上是淡淡的失望。
“这都二十年了,有愧疚也消磨干净了。”祖明英脱下身上的脏外套,扔进洗衣盆里,“你看我这日子,哪里还有精力来想这想那,如果她想回来认妈,就让她来认,我也不反对。”
从屋里走出两个男孩,一个大约十八九岁,一个大约十岁左右。
祖明英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把你们那死鬼爸爸叫起来,这从早睡到晚,也睡不死他。”
两个儿子又淄溜的回到了屋里。
丁秘书在凌熙的身后轻语了一句:“凌总,要不,咱们回车里再做商议?”
祖明英听到说话声,抬头看向凌熙,这次她的目光很仔细,上上下下的把凌熙打量了个遍:“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