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在屋子里憋闷了一夜,晚上一直都睡不着,心里如同缀着一块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事或睡着的,也许是晚上十二点,又或者是两点。
在睡梦中,她异常不安,做了许多的梦,有些甜蜜,有些哀伤,有些痛到锥心刺骨,可是,不变的是那个人。
他是她的梦中的唯一男主角。
陆晚晚猛然从梦中惊醒,嘴唇微微颤抖,心跳如鼓擂。
她坐起身,摸到床头的灯,看到光亮,她心头才平静两分,摸到床头的水杯,空的,起身出去倒水。
客厅里不知为何关了灯,陆晚晚记得,秦隋英在这里的时候,那灯还是亮的。
八成是灯泡坏掉了,陆晚晚叹了口气,摸黑进了厨房,开灯,给自己倒了杯水。
下一秒,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凉风,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了她……
“啊!!!!!”
秦隋英一把捂住她的嘴:“喊什么喊!瞌睡都被你给喊跑了!”
陆晚晚吓得够呛,猛的将玻璃杯放在厨房的台面上,眼睛水润润的,眼眶发红,显出几分可怜。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在!你知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陆晚晚锤他的胸膛,咬着唇,感觉自己的心脏简直跳得快要从喉咙眼里蹦出来。
吓的!
“我本来以为做个样子,你以为我走了,就会出来嘛。”秦隋英头发乱糟糟的,一手锤了锤自己的脖子:“本来坐在沙发上等你出来,结果就睡着了……”
说到这里,他还打了个哈欠:“你客厅里空调温度有点儿低,要冻死我了。”
陆晚晚一时间对他的脸皮厚度感到惊奇。
几个小时之前,在她门口气急败坏,冲着她吼着‘你他妈爱怎样怎样’的男人,好像与现在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那你走啊?”陆晚晚端起桌上的水,猛喝了大半杯,将桌子重重放在台面上,扭头等着秦隋英。
秦隋英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微微偏着头,神色间带着戏谑:“现在怎么能走呢?吵架一走了之,当鸵鸟缩起来,既解决不了问题,又伤感情。”
他在陆晚晚额头上弹了个脑崩儿:“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这么蠢的事?”
他这话意有所指,表面上是在夸自己,实际上是在暗指陆晚晚。
毕竟,她才是那个‘吵架一走了之,当鸵鸟缩起来’的人。
“秦先生这么聪明的人,就没有必要跟我一个蠢人浪费时间了。”
陆晚晚撇过头,不肯看他,却听秦隋英吊儿郎当道:“一般的蠢人,我是想来不屑于浪费时间打交道的,可是,谁让你长得美呢?”
陆晚晚眼睛睁得老大,瞪着他,像是一只在生气的波斯猫。
良久,她挪开视线,自嘲的笑了笑:“也对,对于你而言,我也就只有这幅皮相还勉强有欣赏价值了。”
她说完,想越过他离开,却被秦隋英抓住了肩膀。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啊?”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我真的从来没这么三更半夜的,跑到这种破地方来哄过女孩子,解释也解释过了,你到底还在生气些什么?”
“你让别的女人亲你,我难道不该生气?”陆晚晚甩开他的手,肢体语言里充满了抗拒。
向宛清就是埋在她心上的一颗刺,稍微拨一下都会疼,更别提,这回他简直是把这颗刺往深里插了插。
“我说过了,她和我从小就认识,也有业务上的往来,而且她早年在法国留学,作风西派一些,完全可以理解啊。”秦隋英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妈跟朋友见面,也一样行贴面礼啊!”
陆晚晚扯了扯嘴角:“那我去亲别的男人,你也无所谓吗?”
秦隋英脸色变了,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说到这里,他追问道:“客厅里那件白衬衣,怎么回事?”
陆晚晚没回答他,反而顺着他先前的逻辑往下走:“所以,在你眼里,你可以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但是我不能和别的男人亲近,你是这个意思吗?”
“我绝对不会做脚踏两条船这种恶心事!”秦隋英勃然变色,一拳砸在陆晚晚背后的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如果喜欢一个女人,我就会去追,如果有一天,这段感情让我腻烦了,那就分手。”秦隋英一字一句道:“脚踏两条船这种事情,老子没这个必要!”
陆晚晚被他震住了。
他的话不似作伪。
“那结婚以后呢?”陆晚晚没忍住,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那就更不会。”秦隋英转过身,慢慢朝她的小客厅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我现在还没想过结婚,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肯定不会做对不起婚姻的事情。”
他心中想:我跟秦淮北那个王八蛋,怎么可能会一样呢?
陆晚晚抿了抿唇,忽而道:“你可不可以不再跟那个……向宛清,联系?”
“不行。”
秦隋英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他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这一刹那,又变回了商场上那个叱咤风云的顶级权贵:“我跟她有业务往来,是利益共同体,不联系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陆晚晚,忽而道:“我看过你那本《吸血鬼王妃》,奥古斯丁为了即将到来的圣战,为了女下属,冷落洛丽塔。最后,洛丽塔走向阳光,迎接死亡。”
“这结局写得很悲情,也很现实。”他抬头看着她,唇角的笑带着些玩味:“道理你都懂,怎么轮到自己身上,就偏偏看不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