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怎么样?应该没有对你横眉竖目吧?”
秦暖阳裹着真丝浴袍,头发用白色的毛巾包的严实,姿态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漂亮的高跟红酒杯,在空中轻轻摇晃,惬意极了。
向宛清坐在她身旁,面上也带着笑,凑近她说话:“暖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秦暖阳瞟了她一眼,眼神高傲而得意。
事情要从向宛清得知秦隋英与她大哥向城,在俱乐部里起了冲突说起。
秦隋英的性子并不算冲动,特别是两家本就有事业上的合作,向城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他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也没有落过向城的脸面。
当向城顶着独眼龙造型回到向宅的时候,向宛清就意识到,秦隋英肯定知道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了。
她1以他的未婚妻自居,并且赶走了他身边的那些女人。
向宛清有过一瞬的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犹豫片刻之后,她给秦暖阳打了电话。
她与秦暖阳相交多年,自然也清楚秦暖阳的性子,在电话里与她诉苦,又说她自己对秦隋英感到失望又抱歉,可能两人之间,终究是有缘无份。
秦暖阳果然给她出了主意,让她将所有事情都推到她头上,就连那份合同与说辞,也是两人一同商量好的。
向宛清得了便宜,拿着秦暖阳的说辞去找秦隋英,一边装可怜一边表真心,除了陆晚晚最后那番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有些吃惊,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秦隋英对她仍旧没什么好感,但是好歹没有再因此拒她于千里之外,更没有影响到集团之间的合作,她自然也无需面对家中的压力。
对此,她已经心满意足。
向宛清得了便宜,自然还是要关心秦暖阳一番的:“暖阳,我将事情都推在你头上,会不会让隋英有跟你吵起来?”
“我是他嫡亲的姐姐,他总不能不认我吧?”秦暖阳的话相当的放肆,态度肆无忌惮:“再说了,他已经跟我吵成这样儿了,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他总不能和我动手吧?”
“可是,你毕竟是隋英的姐姐。”向宛清转了转眼珠子:“前两天我还看到韦若彤了,和隋英一起从中心大厦出来,有说有笑的。”
秦暖阳嗤笑一声:“韦家落败成那个样子,她再不好好巴结我弟弟,以后哪有好果子吃?”
“我是觉得,隋英的性子要强,你与其跟他硬来,倒不如……”
“你倒是软和了,他喜欢吗?”秦暖阳瞪她一眼,说话如刀,扎进向宛清心尖子里。
向宛清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忿忿不平。
秦暖阳却压根没管她怎么想,半阖着眼,摇着杯中的红酒,一仰而尽。
她起身,随手将那酒杯放到一边儿,对向宛清道:“我再做个精油按摩,还要做一做脸,你随意……”
说完,掩上门,门外早有服务人员恭敬万分的领着她去单独的贵宾按摩间,去叫她用熟的按摩师给她做全身按摩。秦暖阳一边走,心头一面想,她对秦隋英难道就很坏吗?
如果她真的要强迫他,直接想办法灌醉他,让向宛清跟他上床不就行了?弄出了孩子,以秦隋英的性子,他这辈子跟向宛清都不可能脱开关系了。
可是她不会这么做。
秦隋英是她的亲弟弟,这样肮脏的手段不该用在他身上,她多少有着底线。
这难道还不够吗?
秦暖阳一边想着,一边进了按摩房,躺在按摩床上。
而被她留在原地的向宛清,却忽而站起身,狠狠将陆晚晚喝过红酒的那只高跟酒杯摔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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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隋英这两天一直黑着一张脸,早出晚归,对着陆晚晚也是一副极尽别扭的模样。
陆晚晚只觉得他莫名其妙,像是在发神经。
在她在叶城住的第四天,秦隋英阴阳怪气的跟她说话,陆晚晚当下就炸毛了:“秦隋英,你到底要怎么样?怎么?对向宛清念念难忘?所以怨气发在我身上?”
秦隋英此时也在气头上,这几天每当他看到陆晚晚逍遥自在的在他面前晃荡,脑子里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那日当着向宛清的面儿,说过的那番话。
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嫁给他。
那她和他在一起干什么?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和他在一起的呢?随时准备抽身离开吗?
“我对向宛清念念难忘?”秦隋英震惊于她的倒打一耙:“我对她念念难忘,我还跟你在一起做什么?”
陆晚晚被他这话气得倒仰!
她指着秦隋英,冷冷笑了一下,上楼收拾东西。等到了楼上,她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带过来。
四天前,她就是一个人身无长物的来了。
那种一腔孤勇、义无反顾的心情,那种飞蛾扑火一般的浓烈爱意,她回想了起来,压下来她胸中的怒火。
陆晚晚冷静了一点儿,抱着腿坐在沙发上。
她隔着透明的飘窗玻璃,看着外头灰色的迷蒙天空,反思自己这几天的言行。
她是不是对秦隋英太苛刻了呢?向宛清确实是他多年的好友,又是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对于秦隋英来说,她是自己人,至少曾经是自己人。
向宛清昨天晚上的表现,在同为女人的陆晚晚看来,心机手腕都不缺,在秦隋英怒火连成怨气冲天的时候,打了一套苦肉计的组合牌,动之以理晓之以情,简直将她自己塑造成了一朵可怜兮兮的白莲花。
秦隋英是天生富有的男人,强大的男人对比自己弱势的女人,总有几分天生的怜惜。
陆晚晚想,在她与向宛清的抉择之中,秦隋英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而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咄咄逼人了。
容忍他伤感一下曾经美好的美人与年华,也不是不行。
陆晚晚深呼吸,压下自己内心的怨气,重新下楼。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下楼之后,寻遍了整个一楼,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错过,可是也没能发现秦隋英的踪影。
她心里忽然就弥漫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做什么去了呢?
在她这里受了气,所以去找‘绝对不会给你任何负担’的向宛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