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有事情吗?”陆晚晚干巴巴的问。
“晚晚,我知道你心里怪我,觉得那天我和你爸爸,没有及时站出来维护你。”裴兰的声音里有着酸楚:“可是,爸爸妈妈心里总是为你着想的,我们不可能害你的。”
“咱们家和你大伯家里,差距摆在这儿,你爸爸生意上要仰仗人家,你未来的婚事,总还是要你大伯母给你操心。”
“谁说我就要他们给我操心了?”陆晚晚没好气道:“她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操心她两个女儿呢?操心我做什么?”
“你清茗姐那样的家世、人品,难道还需要操心吗?只有她挑别人的份儿!”裴兰恨铁不成钢,拍着大腿,语重心长:“你是个好孩子,聪明又漂亮,是我和你爸爸没本事,不能再把你往高了送一送,但是也没关系,只要借着你大伯母的圈子,给你找个合适的婆家,纵使先前受些委屈,我和你爸爸在人家面前矮一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妈,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底子,你凭什么就觉得人家看得上我?再说了,谈婚论嫁,谁家不讲究门当户对?你觉得我嫁了个富豪之家,就能过得如鱼得水?”
陆晚晚是经历过一次的人了,她和秦隋英即便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她也没能得到秦家的承认。物质上确实是十分的丰裕,可是她扪心自问,她真的过的好吗?
“婚姻都是这样的,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家呢?”裴兰苦口婆心的同她说:“再说了,我女儿毕竟漂亮,哪个男人不看皮相?你现在年纪还小,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等你结了婚就会知道,你在婆家到底有没有地位,根本不是看你自己有几分本事,主要是看你嫁的那个人有没有本事,又肯不肯护着你。”
裴兰还待再说,陆晚晚却不想听了。
“妈,我不想再说这些事了……”
“算了算了,你现在还年轻,我跟你说,你也听不进去。”裴兰叹了口气,声音里竟然有些伤心:“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明天是你侄女儿的满月酒,两家人决定一起吃个饭,你不要缺席。”
陆晚晚应了,又问明了地点,承诺明天会过去。
挂了电话,房间里一片宁静,陆晚晚脑子里却还在回荡裴兰方才的那番话。
她越是细想,便越发现裴兰虽然偏心,对待她却也没有她那日想象的那般差。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几个做父母的,是真正希望儿女过得穷困潦倒,万事不如意的呢?
裴兰自然也希望她过得好,只是她所希望的那种好,陆晚晚觉得不对。
在裴兰看来,作为女人最大的资本是家世,是漂亮的脸,而对于年轻的女孩子来说,嫁一个好人家,就是最值得关注的重心。而在婚后,作为女人需要做的更多,其中重中之重便是抓住男人的吸引力。
陆晚晚想,在她母亲的精神世界里,女人围绕男人转,似乎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命题,谁也不能扭转。
她自己曾经也是那么以为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意识到她那样的想法不对。
婚姻与家庭当然重要,可是更加重要的是‘自我’。她作为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应该追求的是自我的愉悦,而不是一味的放低自己,去迎合别人的心理需求。
陆晚晚无知觉的在纸上写写画画,直到楼下起了动静,她推开椅子站起身蹬蹬蹬的跑到楼下。
秦隋英是被白烨送进来的,虽然他神色把风不动,但是脚步却显得有些飘,进了门就倒在沙发上,阖着眼。
陆晚晚下楼,与白烨四目相对,指了指秦隋英:“今晚喝了多少?”
“秦总今晚喝得不多,只是那酒度数烈,后劲大。”白烨跟陆晚晚说话的语气显得很拘谨,站得更是离她至少两米远:“我去买点儿解酒药?”
“不用了,我让阿姨住了解救汤。”陆晚晚说这话,已经走到了沙发旁,被秦隋英一把攥住手腕,拖进怀里。
他喝醉了,手上的动作没轻没重的,陆晚晚制不住他,有碍着白烨还在,十分尴尬。
白烨是在秦隋英身边当秘书的人,年纪轻轻站在这个位置上,怎么会没点儿眼里劲儿?
“那天色也晚了,我就先告辞了。”白烨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退。
“路上小心。”
陆晚晚也只来得及叮嘱这么一句,人便走了。
她笑了笑,前世今生白烨对她都冷淡至极,平日里除开跟她说话的时候,一眼都不多看她,就像是很厌恶她一般,陆晚晚都不知道这种厌恶从何而来。
她不知道的是,白烨不是不看她,是不敢多看她。秦隋英是他的顶头上司,又是个极为细致瑕疵必报的性子,陆晚晚长了一张让男人动心的脸,他虽然克制得住自己,但是也不愿意跟陆晚晚过多接触,以免引起老板芥蒂。他今日平步青云,是得了秦隋英的青眼,若是来日遭了厌恶,便是万劫不复,他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错。
陆晚晚被秦隋英缠着,跟他一同躺倒在沙发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她捏着他的鼻子,将他推远一些:“秦隋英,你肯定没喝醉……”
秦隋英喉咙里滚出两声低沉的笑,握着她的手腕,凑近了去亲她。
“不要……你刚刚拉我做什么,白烨还在呢!尴尬死了!”她躲开他的亲吻,碎碎叨叨的抱怨着。
“拉你一下而已,又没有当着他的面上演……”秦隋英道:“累了一天了,别推开我,让我亲一口……”
他惯会装可怜,陆晚晚也不忍心再推他,谁知道这亲一口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再分开时,陆晚晚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秦隋英掐着她的腰,细细的盯着她,深邃的桃花眼里,光芒晦涩。
“怎么了?”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