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三人不约而同的戴上了口罩遮掩起容貌。
至于刚刚在电车上没有戴的原因。
乘客自己能不能活到下一站还不好说，哪来的心思去关注其他人。
巫马星津本来想坐出租车来，但这种奢侈的行为被源清雪制止了，如果要是早知道部长身体会这么弱，他说什么也不会让部长和琴雪跟自己一起挤电车。
出站后走了一段路，巫马星津看到薇娜vnor在不远处的扭蛋机旁边等他们。
旁边有几个少女在集票印，试图兑换到乙女游戏的初回特典限定手办，但脸上一副沮丧的样子显然没有中奖。
而3000日元一抽的扭蛋机抽上几次，就能让手头不宽裕的少女们更加拮据起来，再继续抽下去的话，连回家的电车钱都没了。
一队打扮靓丽的地下偶像在派发着演出传单，每发一张都会和对方亲切的握手，养成系的地偶通常都会这么亲民。
薇娜vnor穿着‘森女系’连衣裙，手提绣花布艺包，甜美自然。
年纪才不到二十，穿衣风格却像二十年前，薇娜vnor的本人形象容貌算中上，放在学校中属于长相会受喜欢的类型。
“久等了。”
巫马星津从口袋里掏出几贴暖宝宝给薇娜vnor，对方看样子像是在寒风中站了十几分钟的样子。
他们提前早到了五分钟，没想到对方更早。
薇娜vnor倒没多少的拘谨，撕开后贴在套在外面的大衣内侧。
“谢谢。”
“这次能离开的人有多少？”
“大概只有不到五个，但是都要面临巨额的赔偿金。”
“这方面我会想办法的。”
这次是为那些想离职却被公司千方百计阻挠的底层vtuber而来的。
在看到手下的v们逐渐不受管制，有的直接跑去【京都音露】那边，这些无良公司联合瞬间急了。
以前没有人发声，直到巫马星津成立的【京都音露】建立后，这些被压榨的v们不再有后顾之忧，在直播结束前向观众诉说着公司的黑暗，纷纷反抗公司联合。
大不了舍弃公司的皮套转生，总之一定要让即将入行的女孩子们认识到公司的剥削和黑暗。
风评极差的公司失去了老员工，又招不到新主播，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习惯了低廉皮套人，再让他们花钱做宣发也舍不得，就这样只能通过在合同里临时加上新条款，限制还没来及提桶跑路的vtuber。
比如以前请假探病会辞退，现在好了一点，只会扣三倍的工资而已。
在跟薇娜vnor聊完之后，巫马星津发现源清雪部长正被一群女生雀跃的包围，一个个双手紧握仿佛在崇拜什么神明，本人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模样。
定睛一看，原来是源清雪部长替她们一发入魂抽到了限定周边。
好吧，这种概率学的东西能被部长计算出来并不意外。
先是掏出便携式吸氧器，又是暖宝宝，荒川琴雪很好奇巫马星津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巫马君你是蓝色机器猫吧。”
“有备无患而已。”
“琴雪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护手霜？”
拿出一管高丝保湿护手霜交给荒川琴雪，巫马星津假装咳嗽两声：
“别那么看着我。”
“相处这么久了，恰巧能猜到你的想法罢了。”
一开始巫马君也没有这么会照顾人，果然变了很多啊。
看着巫马星津装出一副没有专门为你考虑的模样，荒川琴雪暗自偷笑，接过巫马星津替她拧开的护手霜，故意比平时多挤了一半，发出了啊的一声：
“涂得太多了，分给巫马君一点吧。”
搓搓搓，荒川琴雪擦过少年每一处指缝，细致认真，几下就能解决的事，来回揉搓了好几遍才算结束。
少女的手如同上等的鹅绒，光滑柔软，让人爱不释手，在护手霜的效果下冰凉娇嫩。就像猫爪在心尖撩拨，巫马星津下意识的牵起荒川琴雪的手。
结果刚刚碰到，少女就跟触电似的分开。
向前跳了几步，双手背到身后，荒川琴雪回过身弯腰，吐出半截粉嫩的舌头：
“才不给你牵手。”
“跟大笨蛋呆久了，我也会变笨。”
退一步，是为了前进两步，这是少女的必杀技。
“如果连作为全东京偏差值第二的我都会被称作笨蛋。”
“那其他人岂不是太可怜了。”
“琴雪的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看着她的笑颜，巫马星津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上前两步主动牵起她的手，塞入口袋保暖。
“这里的人比八王子市还多。万一不牵紧的话走丢了怎么办？”
“当我是小孩子吗？区区一只巫马君。”
“你怎么学部长说话？”
“要你管。”
被巫马星的手握着，少女的小心机得逞，嘴角翘起，脚步轻盈。
跟着薇娜vnor来到熟悉的地方，这里是上次hdg公司所在的办公楼。
坐电梯来到16楼，这里的布局还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办公位上少了一大半的人，显得空荡荡。
有几个憔悴的少女嗓音略带嘶哑，强撑着直播，估计连续加班很久了。
看到有人进入公司，经理还以为是有新客户，满脸堆笑的迎上来。
在发现几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是二十岁后，歪了歪嘴，重新躺回沙发上吹着暖风，玩着手机跟其他同行抱怨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巫马星津走到沙发前，避开地上的烟灰，注意到他的动作，经理扯着嗓子遥遥叫道：
“喂！你们过来把卫生打扫一下，难道没看见来客人了吗？”
穿着动捕服的粉发vtuber女生身体一抖，先是向观众们抱歉下播，然后拖着身体从杂物间里拿出扫把。
期间因为动作慢还被经理骂了一句。
打扫卫生不属于vtuber的工作范围之内吧？
而且就算干活慢也不至于骂员工。巫马星津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京都音露】的条件只是遵循了基础保障，就能吸引那么多的虚拟主播来投奔。
当然，以他们的规模还吃不下这么多，有相当一部分被川木传媒吸纳过去，不过以川木洋子跟他的关系，实际上还是在他的手下工作就是了。
拉住粉发女生，巫马星津让她到一边休息，反过身来对躺在沙发上用鼻孔看人的经理说：
“我们这次来是受委托，帮助剩下的虚拟主播离职。”
经理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转动着眼珠看向他：
“你在说笑吗？合同上白纸黑字的写着，离职造成的损失要照价赔偿。”
“她们先能拿得出一千万日元来再说。”
荒川琴雪身为vtuber，经理说的话让她非常气愤，上前一步站在巫马星津的旁边反驳道：
“她们那么辛苦的工作，工资低下拖延发，离职还要交这种不合理的赔偿金。”
“这不就是逼着她们不让走吗？”
众所周知，劳动法存在的意义并不是遵守。
留下的女生有些是没来得及，有些是以为自己努力的工作，成功竞争过了其他的虚拟主播，于是更加卖力了。
但她们有一点却没有想明白，干得好干得快不一定是种优点，毕竟工作是老板的，精力是自己的。
工作永远也做不完，精力却很容易耗尽，如果工作效率高，那就时薪降低点，计件降低点。
至少在仅剩的六人承担了本该由十八个人来做的工作，工资并没有因此上涨三倍。
对此，日本有句老话说得好，能者多劳嘛。
“是又怎么样？”
“合同上有她们的亲笔签名，要想离职，必须要交这笔钱。”
不屑地看了一眼荒川琴雪，经理心想，一式两份的员工合同也在我们的手里，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反正那些年纪不大的女生一听到交这么多钱，人都慌的不像样子，哪有精力去跟他们对账。
“那为什么之前离职的人没有交？据我了解，她们签的合同都是一样。”
“现在这笔赔偿金是怎么来的？”
薇娜vnor质问着经理，同样被公司的无赖手段气愤到。
甩出一本合同在桌面，经理坐起来翘着一条腿，吸口烟，烟灰随手弹在地板上，眼热的上下看了几遍容貌姣好的薇娜vnor：
“合同上写着，有问题可以去找律师。”
“总之我们不可能放人。”
戴上几层橡胶手套，源清雪拿起合同扫了一遍，对待垃圾一样重新丢回桌面，声音的温度比以往更低：
“你们可以在破产和放人两条路中选一条。”
“呵呵，口气倒不小。”
这时，荒川琴雪因为太闷的缘故摘下了口罩。
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经理心脏停了半拍，这是那个舞乐组的荒川琴雪？
那旁边的少年和大放厥词的少女，岂不就是巫马星津和源清雪？
就算不怎么关注艺术赏的人，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下至少都会记住几个明星级选手，尤其家里还有一位天天抱着电视机看回放的妻子，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三位就是在海选赛场上大放异彩的八王子选手。
“非常抱歉，我们来晚了。”
中市里香和押村真由子手里端着小型摄像机进入公司，胸口挂着的工作牌彻底坐实了三人的身份。
选手个人摄像师只有明星级选手才能拥有，更低一层的高校级没有这种资格。
巫马星津的妈妈粉战斗力已经见识过了，那是一群连日立财团大厦都敢冲击的疯女人。
只要巫马星津在选手账号吐槽一下，他丝毫不怀疑公司当天就能崩溃。
而且这个巫马星津似乎跟日立财团和川木传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这种顶级财团和顶级企业之间，他们公司渺小的就跟蚂蚁一样，碾死他们只不过是大人物一句话的事情。
六个虚拟主播没了大不了还可以再找，她们不干有的是人干，为了她们得罪巫马星津一点都不划算。
现在只能希望这两个选手个人摄像师还没开播。
这次真是倒大霉了，谁知道这些离职的员工认识这位巫马星津啊，经理又满脸堆笑的连连鞠躬，去找领导申办剩下的虚拟主播离职。
变脸堪比小蓝书上被孙吧破防的网络公主呼唤虚空沸羊羊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