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警察上来要给那须秀一郎戴上手铐,站在那须秀一郎身边的人急了,用身体挡住了警察,扭头对那须秀一郎说道:
“少主!”
“你想妨碍公务?”警察皱起眉,警棍毫不留情的抽在挡在他面前的极道腿上,后者腿一软被制服。
那须秀一郎心都在滴血,这抓了他【太斗】几乎一半的中坚人员,要是被审判定罪,不出一星期他们的产业就会被其他虎视眈眈的极道团体吞并,到时候存在了几十年的【太斗】就真的成为历史了。
从父亲手里接过的【太斗】,不能在自己手里终结。
“我知道了!小侨武男就在后面的办公室里。”
那须秀一郎终于妥协了。
铃木校长亲自跟着警察一起进入社长办公室,看着这个骚扰西野智江的极道被捕,心满意足的朝村木源太郎点点头。
“指使你们去抓人的是谁?”
一位留着胡子的巡视长问被拷住的精瘦汉子。
“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做的。”精瘦汉子哪敢把少主卖了,只能把责任全撇到自己身上。
胡子巡视长深深看了精瘦汉子一眼,他知道是那须秀一郎所为,但精瘦汉子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他还真没办法。
人也放了,小侨武男也抓了,村木源太郎知道适可而止,再抓下去也怕【太斗】狗急跳墙,于是下令归队,一群警察押着十几个【太斗】的光头汉子上了警车。
那须秀一郎得知原来是八王子那边的警察署,打算联系律师去保释,钱没从巫马星津的身上拿到,反倒要花一大笔的保释金,那须秀一郎感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而当事人却正若无其事的抛着硬币,巫马星津手里的硬币丢给那须秀一郎。
那须秀一郎抓住硬币,手掌用力攥着,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也说过,艺术赏选手的身份只能保的了你一时。”
“那就希望你的【太斗】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估计我们很快会再次见面,到时候记得还我。”八壹中文網
巫马星津转身挥手,竹千鹤在他身边紧紧跟随。
如果威胁就能让巫马星津怯步不前,那他早就在当初日立财团一次次试探下退缩了,相比庞大到让人绝望的日立财团,区区【太斗】还不够看。
至少警察不敢抓日立财团的人,而他那须秀一郎在警察面却不敢轻举妄动。
巫马星津坐上警车返回八王子市的一幕被记者拍了下来。
【帅气少年被凶恶极道绑架,竟在里面发生了这样的事!】
【是否应该保证艺术赏选手在比赛期间的安全,我们应当警惕。】
【猖獗的极道团体光天化日之下绑架明星级选手!】
这些标题很快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作为新闻行业的龙头企业,川木传媒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等传到南真花和川木洋子的耳朵里,前后时间还不超过十分钟。
川木洋子正在涂着黑色的指甲油,反复欣赏着,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碰倒了指甲油的瓶子,黑色的染料在一叠文件报告上留下大块痕迹。
“星津?这群可恶的老鼠竟敢对我的星津下手!”
“的确很过分,不过巫马星津是怎么惹上的极道呢?”南真花提了一下肩带,总觉得最近胸部又重了。
“不如找人把他们全部干掉吧?”川木洋子手指搭在鲜嫩花瓣一般的樱唇上,人畜无害的说道。
“等,等下,再怎么说也太.......”
虽然知道大小姐的常识欠缺,但南真花还是被吓了一跳。
“我们利用川木传媒在背后推波助澜就好了,巫马那小子现在是书道组竞争金赏最有力的选手,有不少人在支持着他,在舆论的压力下也不会让那伙极道好过的。”
南真花冷静地多,一条条的分析着,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了川木洋子。
“滴。”
川木洋子所在的顶层私人休息室被打开。
“星津!”看到来人,川木洋子开心的扑了上去。
巫马星津接住川木洋子,注意到她纤纤玉指上还未干涸的指甲油,闻起来没有那种刺鼻的味道,大概是很高级的货色。
“洋子你还是那么可爱。”
“再多说一点,我喜欢听。”
巫马星津感受到川木洋子身上的柔软触感,心里莫名有些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借助了川木传媒很多次。
不过他也帮南真花解决不少问题,虽说和川木洋子交往,但巫马星津不想趁此占川木传媒便宜,所以也在尽心竭力的帮助。
川木传媒在他的辅佐下比以前更加壮大,曾经的商业对手成为旗下的子公司,日立财团曾经在新闻行业安插的公司也被他带领川木传媒干烂,灰溜溜的撤资。
巫马星津还靠着在心理上的洞察力,剔除了一部分不安稳的高层,让川木洋子的位置越发稳固。
川木洋子像是一只树懒一样抱在巫马星津的身上,懒洋洋的问道:
“你说那群极道该怎么处置好呢?”
“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舆论需要引导才能达到发挥最大的价值,如果要有人利用,那由他这个【受害者】来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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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木传媒的刻意宣传下,【太斗】这种本应淡出视线之外的暴力组织,像是揭开石头暴露在刺眼阳光下的虫豸,顿时在网络上遭受了大量的口诛笔伐。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他们怎么敢当街绑人?连公众人物都敢肆意妄为绑架的行为没人管吗?”
“听说抓捕极道的还是八王子市的警察,当地的警察署一个都没来。”
“我说最近治安怎么变得越来越差了,原来是有一群不作为的蛀虫在整天混吃等死,白白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巫马君,我的巫马君呜呜呜,一定在极道的手里遭受了凌辱吧,不过没关系的,妈妈永远爱你,另外问一下有没有视频,我有个姐妹重金求.......”
“逆天。”
“实不相瞒,我作为一个男孩子,一想到像巫马君这样的帅哥嘴角被打出血,屈辱地被绑在椅子上,衣服被浇湿的场面,我就兴奋的不得了......不行,来感觉了......鱼呢?我的鱼在哪里?”
“这位更是重量级!”
“大家快看,有人把照片中的地址发了出来......好像是叫‘大久保水产’,这里不就在东京都西边吗?”
“距离我家好近!难道我整天放学和极道分子走在一条路上吗?太可怕了!”
得知了【太斗】确切地点的粉丝们,一股脑的堵在了水产加工厂的外面,整条街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粉丝们举着牌子,高喊整治当地治安。
本来有些人还因为害怕极道报复而不敢出头,但一看到现场有这么多人,也大胆的加入进去。
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一脸叫苦不迭,他们不是不知道【太斗】的存在,但碍于上面的大人物庇护,面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看现在的情况,恐怕没人敢出面保【太斗】。
看那些一批批络绎不绝赶来的记者就知道,恐怕在这之后,【太斗】距离彻底消失不远了。
水产加工厂内一片愁云惨淡,有脾气暴躁的成员提着扳手,要出门把那些不知好歹的记者修理一顿,但还算理智的同伴把他拦了下来。
扳手极道重重跺了下脚:“前门堵了,后门也不放过,现在想出去都不行,老子第一次受这鸟气!”
“相信少主吧,等少主回来,一切都会解决。”
说这话的光头心里也没底,少主已经出去大半天了。
另一边。
被那须秀一郎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律师正在被这位愤怒的极道少主摁在墙上,脸跟暗黄的污渍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跟我说人保释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那须秀一郎感觉这两天简直就是自己的倒霉日,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心。
遇到那个该死的巫马星津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没用的律师拿钱不办事,竟然说出糊弄自己的话,真当他那须秀一郎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那须秀先生您...您看。”
打着红色领结,头发梳得根根条理的律师动作别扭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说话间舌头碰到墙面,下意识的舔了一下,有点咸,大概是某个路过的喝醉的酒鬼留下的痕迹。
想到可能是什么液体,律师差点没吐出来。
那须秀一郎夺过手机,眼前一黑,上面的新闻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大久保水产背后居然是极道组织‘太斗’】
【有女性指控川原家次对其强行链接,系‘太斗’成员】
【新代田当地爆发游行,要求彻底清除极道组织,恢复秩序。】
那须秀一郎咬牙,给东京警视厅某个大人物打过电话去,但半天都没被接起,那须秀一郎不死心的又打了几次,结果对方直接关机。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被村木源太郎带走的几乎全都是【太斗】的骨干和小头目,没了这些人,底下的成员说不定会升起不该有的心思,指不定哪天就把他这个少主绑了送给对头。
下克上这一手,这群极道分子玩的那叫一个熟练。
早知道会闹的这么大,他就叫人把那群记者的相机全部砸烂了。
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一定要把你们的手指全部剁下来,看你们怎么按快门!
那须秀一郎为了发泄愤怒,一巴掌把律师扇飞,可怜的律师嘴唇被打裂,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但他不敢报警,他还有个二十多岁的娇妻,万一被极道抓走怎么办。
把【太斗】的兄弟从警局里捞出来已经不现实,那须秀一郎要回到总部坐镇,确保在风雨飘摇的当下尽力维持人心的稳定。
“把钱拿出来!”
那须秀一郎把红领带律师从地上拽起来,不由分说的给了肚子一拳,后者吐了口酸水,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但还没等打开就被劈手夺走。
那须秀一郎没看多少钱,拿走了钱包里所有的钱,丢给律师空荡荡的钱包。
“那,那些不包括佣金。”红领带律师快要哭出来了,里面有他刚发的工资,足足八十多万日元,他还想着带娇妻去旅行。
那须秀一郎根本没在乎他的悲鸣,坐上车一踩油门,带起尘土赶回【太斗】的总部。
还没等到水产加工厂门口就被游行队伍堵住,车子无法前进,那须秀一郎只好停车步行,身边跟着几个小弟为他开路。
“都让一让!”
“碍事的家伙,给我滚开!”
一阵推搡,人群被那须秀一郎一行不讲道理的开路下歪倒不少人,有人甚至在路边的砌成一线的石墙上擦破了额头。
小弟本在少主面前表现忠心,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让他们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快看,他们好像要进水产加工厂!”
“那个标志性的光头,那不成就是【太斗】的人?”
“这么一说还真的像,被那群光头包围的那个年轻人会不会就是他们的头目啊。”
记者们耳朵一动,闻着味就过来了。
各种长枪短炮的镜头几乎顶在那须秀一郎等人的脑门上拍摄,按下快门的喀嚓声此起彼伏,闪光灯照的那须秀一郎几乎睁不开眼,伸手挡在眼前。
那须秀一郎遮挡脸的行为被记者拍下,当做了报道的主页照片。
等到终于回到水产加工厂,那须秀一郎正打算说两句话让兄弟们浮躁的心重新聚拢,谁知道上锁的大门被撞开,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围了他们。
上面的大人物没有表示,加上川木传媒和铃木校长的助力,新代田的警察署终于下定决心铲除【太斗】。
警察们分工明确,眨眼间就制服了一大片人,剩下的极道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心里都清楚,【太斗】这次算是完了。
“少主快走!”剩下的忠心派主动冲向警察,为那须秀一郎争取时间。
那须秀一郎几乎牙呲欲裂,他作为少主,身上自然一干二净,保准警察怎么查也查不出任何罪名,所有的档案都被处理的相当完美。
但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要是不走估计会被随便安上个名头关进去,这样连翻盘的机会都没了。
要么自己抛下剩下的弟兄离开,博取一线生机。
要么束手就擒,然后永无翻身之地。
两相其害取其轻,非常浅显的道理。
那须秀一郎几乎立刻就做了决定,在一众忠心派的掩护下从低矮的小门溜走。
后门被堵住,只剩下隐蔽的小门可以直通另一条街区。
这里是父亲以前为了以防不时之测而挖通的,没想到今天被他用上了。
跟着警察一起进来的还有数不清的群众,他们群情激奋的冲破了封锁线,其中以刚才在外面被推搡摔倒的人最激动。
离开前,那须秀一郎最后不甘地看了一眼摆满罐头,本来欣欣向荣的‘大久保水产’仓库。
口袋里巫马星津留下的硬币,就像石头一样硌的皮肤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