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没事了。”
坐在宫墨寒的高级跑车上,洛溪到现在都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一幕回过神来。
洛溪蜷缩在床上,身边是无边的黑暗,这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却像是带着魔力,唤着洛溪,洛溪把留在漏气口上的目光转到门那边。
只见门外照进来刺眼的光芒,洛溪经历了一夜的黑暗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直刺得睁不开眼睛,等眼睛稍微适应了些,才稍微看清了门外的状况。
宫墨寒站在打开的门外,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半的光,剩余的光线就围绕着宫墨寒,从外面穿透了进来,坐在床上的洛溪看着那样的宫墨寒,有些逆光,看不真切,却是惊艳的。
逆着光的宫墨寒的身躯显得那么的高大,高大得就像神明,好像要指引着前一秒还迷失了方向的洛溪走出深渊。
洛溪就顺着一束叫宫墨寒的光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屋子。
然后上了车……
然而从宫墨寒的角度看,情况却大不一样。
监狱的门打开的那一刻,宫墨寒看着洛溪,微微的皱眉,莫名的心疼了一下,他见过柔柔弱弱的洛溪,见过骄傲倔强的洛溪,见过要强坚持的洛溪,还见过那个曾经也小小的惊艳过他一下的决绝的洛溪,唯独没见过,这样的满意血丝,迷茫而且毫无生气的洛溪。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小小的蜷缩缩做一团,看起来是那么的小就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许多,眼神里充满了时间和故事,好像时间一下子从她的身上走掉了很多,这样的洛溪甚至让宫墨寒都有了一直要冲过去给她个拥抱的冲动。
还好……还好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还会有些许的动容,然后那个娇小的身子慢慢的展开,一步一步虔诚的向自己走来,是的虔诚,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虔诚,可是现在的宫墨寒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些愤怒,只是宫墨寒这样的性格,却怎么也没办法设身处地的,站在洛溪的角度去感受她受过的磨难和心里的煎熬。
所以宫墨寒除了莫名其妙的心疼,只是本能的有些气愤那些把她变成这样的人,其他的却再也没有什么,而那一抹心疼也因为不能感同身受,不一会就消失殆尽,不一会儿就恢复到了他一贯冷峻、敏锐、睿智的旁观者的角色里。
车子里一时无言,一个呆傻,一个高冷,虽然和谐,但是有些过分静默,除了车子发出的稍微的声响,基本上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车子慢慢的驶向宫家,看着熟悉的建筑,洛溪终于有些回过神来。
“谢谢你。”洛溪低着头,咬了咬唇闷闷的说道。
洛溪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为什么要救她?怎么救的?他来了,洛家会不会又使什么猥琐的计谋……
脑子里的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最后却只说了句谢谢。
她是真得想问他的,也是真心想要道谢,只是现在她的身份尴尬,就算宫墨寒救了她,他们顶多也只是一个不明不白的未婚夫妻的关系,这个关系还是为了应急才有的,她能做的顶多就是满怀真诚的道谢而已,除此之外,洛溪看来看现在落魄的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宫墨寒突然停在了楼梯口,慢慢的转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洛溪。
身子淡薄,但是还好,比刚刚在监狱看到的多了一丝生气,宫墨寒看着洛溪的状态,莫明的松了一口气。
恢复能力不错,抗打击能力也不错,或许可以再帮帮她,说不定有惊喜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宫墨寒竟然对洛溪有了意思期待,“她应该成为更耀眼的人”这种想法在宫墨寒的心里野蛮生长,却也下了宫墨寒一跳。
但是像宫墨寒这个在高处呆久了的人,从来不需要特意的控制自己情绪给别人看,这件“小事”自然也随它去了。
“想报仇吗?”既然她会变强,那么他给她一个机会又有何妨?
听了宫墨寒的话,洛溪本能的抬起头看宫墨寒的眼睛,但是由于本来两人的身高差距就有些大,宫墨寒又比她站得高了三个台阶,这个姿势就像三四岁的小孩子仰望父母一样……
洛溪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开始有一点的希望,慢慢生长,随后又被不解代替。
见宫墨寒一脸随意,但也不知怎么的,洛溪却知道他在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宫墨寒以这样的姿态对洛溪问这句话,洛溪甚至有些觉得,只要她点头,宫墨寒下一句话就是“我帮你”,宫墨寒现在的姿态像极了基督教里的教父对着他的信徒。
可洛溪明白宫墨寒从来不是这么好心肠的人,宫墨寒只会毫无理由弄垮一个公司,却不会毫无理由的帮助谁,随即也开始释然了。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调整,后天来宫氏报道。”看着洛溪一脸上的表情变换,知道洛溪是个聪明的人,宫墨寒也不解释,自顾自的说道。
宫墨寒自信洛溪一定会答应,以他敏锐的直觉来看,洛溪并不是会一辈子任人拿捏的布偶,而是一直爪牙锋利,恩怨分明的野猫,只有给她机会,她一定能奋起反击。
随后宫墨寒就顺着楼梯优雅的抬起步子,向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像是传来一声叹息,但是洛溪听不真切,只当是幻听了。
宫墨寒又停住了脚步,语气有些残忍的又说道。
“报仇,你要自己报,”声音顿了顿又无奈道:“条件是,洛氏归我。”
宫墨寒大概知道,如果不说后面的条件,洛溪答应了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恣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他早就领教过这个女人解决的方式是怎样的决绝。
直到宫墨寒走了,洛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是在帮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