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自己的话被打断，宫墨寒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微微皱眉，周围的空气似乎就降了好几个温。
洛溪在旁边也觉得莫名其妙的咋了眨眼，宫墨寒怎么到哪里脾气都这么硬，双方谈判不是要力求关系融洽才好办事的吗？
“宫总，不好意思呀，这个是我们公司刚请来的产业发展顾问刘清明，不是很懂规矩，不要怪罪才是。”程总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些许冷汗说道。
“噢？产业发展顾问？”宫墨寒似乎对这个笑容浅浅的斯文男人产生了兴趣。
“是啊，是啊，虽然进公司不久，但是对我们公司已经很了解，宫墨寒不妨降尊跟他聊聊。”程总忙打哈哈道。
“那么程总的意思是这位刘顾问可以全权代表你们公司咯？如果不是，我暂时不想浪费时间。”宫墨寒板着脸，好像下一刻就要发飙一样。
洛溪好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剑拔弩张起来。
见洛溪一脸搞不懂的样子，刘秘书开始手指飞快的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打字。
‘宫总准备控住气场，这个人可能是他们找的幌子，如果没把责权先说清楚，谈判之后，他们很可能会反水。’
洛溪焕然大悟，确实是行家看门道，她这个路人除了时不时被宫墨寒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牵连，还真的是什么都看不懂。
“可……可以，当然可以。”程总默默的又抹了把冷汗。
宫墨寒简直就是个大魔王，气场还没有全开，一行人就被这种气势压得难受了。
只是一个人例外。
刘清明。
此时的刘清明还是一脸淡淡的温和的笑，直达眼底，就好像坐在这里能让他真的开心，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明明这个人才是当事人，可是他就像一个看客一眼，安静的看着这一切，丝毫不受影响。
“能让程总这么信任的人，我也要多了解才是。”宫墨寒目光直直的看着刘清明，像是打量，更像是在刘清明施压。
不错，能一直这样跟自己对视，还能一直直视自己，并带着这么完美的微笑，这样的人才刚宫墨寒都想要挖过来了。
面对对手，宫墨寒从来不吝啬赞赏，于是宫墨寒直接起身，做出要握手的姿势，刘清明见了当即会意，也起身，两人握手，像是言和，会议室里的氛围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刚刚进门时候的样子。
“宫总抬举了，还请宫总手下留情才是。”刘清明握着手应道。
两人互相吹捧着，不一会儿会议室就变成了饭局的样子，两人也不着急，不过在旁边等的程总却有些按耐不住了。
毕竟刘清明是请来的外援，如果两人太过聊得来会不会卖自己的马。
“宫总，这是我公司最新的财务报表，您先看一下。”程总老脸一涨尴尬的笑道，这种场面怎么看自己都是多余的呀混蛋！
“噢？”宫墨寒语气上扬的应道，在低头看资料的瞬间，洛溪却看到了宫墨寒一个细微的表情，他得意，仿佛程总这样的举动，早在他意料之中。
而对面的刘清明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呀。
这时候刘秘书有啪啦啪啦的打起字来。
‘如果谈判双方势均力敌，那么谁先沉不住气，谁差不多就输了一半，程总这样做，似乎在表示他不说很信任这个请来的刘清明。’
洛溪若有所思的记了下来。
“上年全年收益四个亿，现在才上半年就有三个亿的收入，确实是可喜可贺，不过，程总你们的应季产品下半年应该是相当于零收入的，虽然你们新进的合作商不错，不过我想你也不敢保证下半年还能保持上半年的这种业绩。”
宫墨寒边看边缓缓分析道。
“据我所知，这个合作商在你们的领域虽然是行家，但是与第三方的合作太多，我不敢保证，到时候真有什么事，他们顾不顾得上来雪中送炭。”
其实这个也程总担心的，他们跟那个公司并没有到要雪中送炭的交情，更何况，商场上谁也不讲交情，虽然他们公司是表面看发展还不错，但是在那次改革留下的诟病却越来越明显。
如果三五年之后宣布破产和现在被并购两个方案来选，他宁愿选在并购。
至少他一手创办的公司还能活着，虽然是以另一个名字来活着。
“宫总话不是这么说的，首先合并收购，本身就是一个本钱大，风险也大的买卖，你愿意承担，我方就同意收购，不同意我方就收回，好聚好散就行。”刘清明缓缓道，倒也说得在理，不过这个不是重点吧！接下来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我们公司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到宫总，但是对于宫总来说，我们公司存在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以宫氏全面而强大的产业链，能轻而易举解决这些事情不是吗？”
“我能预算到，宫总接手了我公司后会成倍的得到回报。”
“你的意思是，我们给的以去年收益的九倍来谈你们是不会同意的?”
“宫总至少要十一倍，不能再少了。”
“第一，帐面货币资金存余14亿元人民币无目标投项,有遭证监会圈钱嫌疑调查之险。第二，股份重组时入股的机构投资者有三年中平均每年利润增长不少于40%的要求。”宫墨寒淡淡分析道。
“这第三嘛，你们的主要竞争方好像是洛氏，而且如果我接手后，跟洛氏的摩擦会更大，这是我方最主要的风险。”
“第四，……”
……
“第八，……”
宫墨寒一副还有很多我没列举的样子，终于还是打垮了程总的心里防线。
“程总，十倍不能再少了，我们公司……”
“成交。”宫墨寒露出一个早该如此的表情来，也不等程总说完就直接打断道。
不是宫墨寒心急，只是每个谈判都有一个底线，这个十倍的报价是他们预测到的程氏最低得报价了，如果在预计范围内不能再讨价还价，那么接下来的谈判都是白费口舌。
而对面的刘清明因为程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自己的节奏，脸上的笑容凝固，却已经没有人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