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的看着他,甚至还是指望他说不定可以是上来扶她一把,可是并没有。
洛溪简直就是想要炸人了,有你这样的老公吗?有你这样的吗?似乎是看够了洛溪的笑话。
他才是伸出了手侧着头,笑的一脸温柔,像是冬天的初雪都是要化开了一样,真的,太温柔了。
他声音压低,“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就一把把她的被子扯开,直接是抱起了她,放在了床上,她不会穿鞋子,那他就帮她穿。
他走到鞋架旁边,问了一句。
“穿平底鞋?”
“好。”
他真的对她,是宠到了天上的那种吧,明明刚刚还是在冷战,可是下一秒钟只是因为她在耍小脾气。
他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过来了,她笑的像是一个狐狸一样,任性一下没什么,反正是有人宠着的小朋友。
洛溪伸出了一双藕臂,勾住了他白嫩的脖子,一双眼睛,无声的看着他。
似笑非笑的姿态,眼里有风情万种,他没有说话,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走下楼梯刚好是被蓝领看见,倒是没有说什么。
只是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的洛溪有点不开心,她低着头,不想去看蓝领,看着也是令人生厌的。
他把她抱上了车,空间很大,是一辆越野车,要出远门吗?宫墨寒没有说话,打开了车门,一只脚探进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是伸了出去。
问了洛溪一句,“牛奶要吗?”
洛溪点了点头,他吩咐了仆人一句,他打开车窗,“盖上毯子,今天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
她有点木讷,还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就是看见了宫墨寒一脸不耐烦的朝着她走过来,帮她拿了毛毯放在了她的身上,动作并不温柔,反而可以称之为粗暴。
直觉告诉她宫墨寒生气了,可是她也真的不知道宫墨寒到底是生什么气啊,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宫墨寒的那双眼睛,都藏着一丝躁动,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今天的宫墨寒就跟是吃了火药一样,要是谁不知趣的的话,他可能马上就是毙了他。
关上车门,声音很大,她的心微微颤了一下,他把牛奶塞到了她手上,顺便是帮她系上了安全带。
她原本是想要跟他说点什么,可是看见他这样易燃易爆炸的样子,默默的把那些话给收了回去。
牛奶是温热的,她在路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着,宫墨寒的面部线条绷紧,车里都不敢有大气出声。
三个小时后,到达了一个类似荒郊野岭的地方,她睡的昏昏沉沉的,只感觉身子一腾空,马上就是睁开了双眼,刚好是对上了他的那双眼睛。
看了一眼周围,乌黑黑的山,是属于真正的山区了,可能是因为车子开不进了吧,所以……才这样的吗?
她的一双眼睛迷茫的眨了眨,不知道该看向何处,那双眼睛,就像是失去了她原本的光芒了一样,她真滴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看他似乎是在找方向,郁郁葱葱的都是树林,深深的,就像是有一层什么东西在笼罩着。
她没有说话,虽然太阳很裂,可是那里面的荫处,反倒是叫人有点瘆得慌,一点,一滴,敲打在了你心上的那种慌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宫墨寒的步子已经迈了出去,像是想起了她,又退了回来,握紧了她的手。
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玉一样,他眉头皱紧,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洛溪没敢说话。
这里气氛压抑的很重,直觉告诉她,要走很久的路,但宫墨寒是很怕麻烦的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带自己过来。
这里的山路,还算平坦,至少称不上是悬崖峭壁,她走的有几分吃力,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没有水,但是还在咬紧牙关坚持,她好像已经是爬过几座山头了,甚至很想要问一句。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可这句话,连问都不敢问,因为宫墨寒的脸色有点可怕,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敢说话,她仰慕他,可是那又能怎样呢。
她的那双眼睛,目光总是锁定在他身上,他健步如飞,似乎是丝毫没有体谅到洛溪的脚步。
她本来动作就缓慢,经过了长期的跋涉,都已经是被饥饿两个字给冲昏了头脑,她没有说话,那双眼睛就这样看着,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晃了神。
宫墨寒看着她迟迟不上来,呆呆的看向了天空,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走到了她的身边。
她好像是饿了,他刚过去就听见她肚子叫了,他眉头一皱,这才是蹲下身,低声说了一句。
“上来。”
洛溪犹豫片刻,瞧见他眉眼之间的不耐烦,马上就是上去了,他的脚步慢了很多,洛溪一个劲的反省自己。
叫你平时不要吃那么多,你就不听,就不听,现在知道这个苦了吧,不过在一路颠簸的路程中,还好,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座房子里面了,是木房,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被子是上号的丝绸,摸着都带有一种柔顺感。
她还以为自己是被人绑架了还是怎么了,可是脑子里却是清醒的很,自己是被宫墨寒抱上来的。
思考了一会,开始找人,她所谓的安全感,其实都来源于那个男人,只知道要是有他在的话,好像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他嘴角略微一勾,没有说话。两目相撞,都快是要擦出火花了那般一样的激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在躲避他的眼神。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就这样朝着她走来,他好像是洗完澡了,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哪怕是在暗光下,也还是幽幽的散发出来了一阵光芒。
她捏紧了被子,宫墨寒掀开了一个小角的被子,然后马上就是说了一句。
“你来干嘛啊。”
声音轻轻的,牵扯着声带,喉咙有点隐隐作痛,和他说话,就像是踩在了到刀刃上的幸福一样。
他的手很温暖,覆盖上了她的手,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是我母亲的家。”
她看了看四周,她好像,一直都不大清楚他家的情况。
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但也许对宫墨寒来说,他需要的,也确实就是一个倾听者。
他说,“我母亲的坟就葬在这地下。”
她突然背后一阵发凉,眼睛盯着地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起伏,仿佛他讲的,那就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他的人生之中有许多的过去她未曾参与,那些故事,其实在他看来是不完整,是破碎而又糟糕的。
他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可是却在日记里面勾勒出来了她性格之中的的柔软,他从来都不觉得那个只为了家庭的女人有了什么错,他恨他的家庭。
他对他母亲的感觉很强烈,其实那就好像是深深的刻在了骨子里面一样的东西,是血液之间的召唤。
宫墨寒启唇,“我在她的日记里面见到,她想要单独的在一个山居里面,到老,所以就有了这间房。坟是我偷偷的扒开的,放下了一种动物的骨灰,见到她尸骨的时候,我勾勒出来了她曾经的模样,很美好,可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出轨。”
她没有说话,出轨,这个词语,离她从来都不是很遥远。她曾经一直都给自己定义是小三,毕竟自己又不是宫墨寒心上名正言顺。
宫墨寒看着她不说话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肯定又是乱想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温柔了一些。
“别乱想。”
她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浮起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她敏感,脆弱,失去了父亲,在这过去的五年之中她甚至都没有陪自己的的父亲超过半年。
她挺没有用的,那些来之不易的东西,却在年轻不懂事的过程中全部都被她毁灭了。
要是可以的话她很想要回到过去跟她的父亲说,我不出去电影了,我还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多待一会。
不成熟的话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在抬头看见宫墨寒的时候,那一双沉沉的眼睛,让人安心。
她吸了吸鼻子,动作很缓慢,都充满了仪式感。
她轻轻的勾住了他的腰,身体柔软,反倒是像一条水蛇一样,但是每一个动作,都有点小心翼翼。
宫墨寒温热的气息喷在了她的鼻尖,他问,“担心什么。”
她蹭了蹭,身体放松,不知道怕什么,她怕自己以后,也这样一个人,被关在了深山老林里面。
沙哑的声音再次开喉,她问他,“你爸爸呢。”
“在门外。”
她的身形一颤,“那我们去见他吧。”
毕竟也还是需要留一个好印象的,她急着下床,却没有看见宫墨寒嘴角那一抹笑容。
他一把捞住了她下滑的动作,“在地下了。”
她身子一僵硬,很明显,连脸上紧张的神情都没有的,洛溪抬头看了一眼宫墨寒,他就好像是习惯了这种姿态一样,就轻轻的笑了一下。
好像他说的这种事情很正常,放在他眼里再正常不过,就是她自己大惊小怪而已。
她没有敢说话,宫墨寒帮她把鞋子穿上,动作温柔,一边给他解释。
“我的母亲爱的卑微,后来他也因为醉酒出车祸死了,我用同样的手段重新把他的骨灰给扒了出来,放在了门外五米处,我要他这一辈子都不得进我母亲的门,一辈子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