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沉稳,努力告诉自己先平复眼前这个人的情绪。
“可是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不会的,我们曾经相爱过。”
洛溪轻轻的笑了一声,那笑声就像是风信子一样,幽幽的吹过山谷,不带走一片尘埃。
她说,“你自己也知道,那是曾经了,你心里,已经是有底了,不是吗?”
犹如一个钟,直接把她给敲醒了,有点害怕,她没有说话,眼神里面的情绪,开始就渐渐的褪去,她知道,那应该是挣扎过后的认输。
她微微的露出来了一个笑容,只要是这样就好,只要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然后却又是听见她似乎在自问自答,“可要是你不出现的话,其实他还是会继续爱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但执念很深。
洛溪的手,冰凉冰凉的,纤细而又白嫩的手臂上本来就如同一节节玉藕一般,这个时候,却被抓花了。
一条一条红色的,还有些的已经是把皮肉都挑开了,她还真的是不知道原来她力气这么大,大到让她绝望。
她身体一紧,才是不急不慢的缓缓说了一句。
“洛溪,要是没有你的出现,哪怕他有一天想起来的话,那最后的人,也只能是我的,要是你从他的生命之中消失的话,他只剩下我了。”
静默半响,洛溪的脸色有点难堪,这个人,怎么跟林芷若一样了,那么错误的人生观。
洛溪都很不想要跟她说话了,真的分分钟钟就是浪费口舌,太浪费了。
她直接是说了一句。“还要说什么吗?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想这件事情,我确实是没有什么本事把他让给你。”
他是她的命,是不能给的,她起身,就是打算离开,可是那个人,却是拦住了她。
“你就这样走了吗?”
不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她翻了一个白眼,有点冷,s市靠海,可也还是会下雪。
那层不厚不薄的冰块,就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的攀上了窗子,该是如何用言语一般来形容如此这般。
她的眼神看见门外有人的鞋子陷进了雪里面,又拔了出来,又陷了进去,深深浅浅,反反复复。
她出神了。
可是这幅景象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当然就不只是那么的简单的,通过反复的交叠,越想越深,越想越不甘心,大抵就是如此这般了吧。
她说,“洛溪你就是这么瞧不起我吗?”
洛溪这才是被她提了一声醒,晃过神来,甚至都有点莫名其妙的,她都不知道是咋了,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一脸懵逼的样子看在了她的心里更加是不舒服,直接是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啊你。”
“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为什么就是偏偏要想那么多呢。”
不能避免的就是,每个女人都是敏感体,只是每个敏感体的程度不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是拿起了桌子上的包包,“我从来都没有要轻视你的意思,可人的尊严,和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你不能强加,我也是。”
她说的并没有愤世嫉俗的那种感觉,可是江妙可却意外的读出了一种优越感。
她的声音哽咽在了嗓子处,格外的委屈,她说。
“可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如此这般的场景。”
“我不知道你们城市里的女孩子过得怎么样,我只知道我是我们那里最优秀的女孩子,要是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会是他世界里面的不二人选。”
so???所有的错就变成了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面了吗?用宫墨寒的话来说,这个人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外加脑子有病。
她可不想扯了,“你自己冷静一会,我先走了。”
结果对方没听,反而是重重的拉住了她,脆声声的声音,她说。
“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你那么多美好的东西,你已经是达到了人生巅峰了,不是吗?佛祖说做人不能贪心,你……能不能就此收手。”
这崎岖的世界观就跟那弯曲的山路一般,她实在是不想要跟她纠结下去了,她甚至是在心底认为,她这是爱的太过烈了。
当一个女人最爱那个男人的时候,其实他们也就是离分手不远了,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宫墨寒会离开她了。
她很少胡搅蛮缠过,甚至是潇洒的走开,因为,他有他的生活,她要是过客,就应该离开。
可是,没有想到那中途的一站成为了最后一站,让那个男人也彻底因此收了所有的心思,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你有听过一句话吗?”
她的眼神有点可怕,手紧紧的抓住洛溪的手臂,她盯着她的眼睛,女人之间的战争,都是声势浩大的,从来都不是平静的。
她说,“人都是有贪欲的,我也不能免俗。”
“可是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因为那本身就是我的。”
时间就像是暂停了一样,江妙可的脑子里面就像是有一个壁钟,在脑子里面,叮咚,叮咚,叮咚的碰撞着。
反反复复的说着,“因为那本身就是我的。”
“因为那本身就是我的。”
“因为那本身就是我的。”
凭什么?!凭什么一切都是她的,真的不公平,她一下子脾气就是上来了,给了洛溪一巴掌。
洛溪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可是脸上火辣辣的触感就已经是告诉她,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经历了什么……她的嘴角,都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这是几个意思?真的有点好笑。
她歪着头,江妙可的力气非常大,大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不是她第一次被人打。
以前有林芷若,现在有江妙可,说实在的,她其实真的是很想要一巴掌给扇回去,可是看见她恍惚不清的模样,算了吧。
恶人总是有恶报的,比如现在,就是啊,她好像也知足了。她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手掌捂着那一块被打的地方,很不是滋味。
上一次是把她的喉咙变成那样,害她吃了半个月的中药又是造成了她现在的局面,她很想要问一句,到底是要怎样,她才是会满足呢,才是会愿意离开她的生活呢。
她也不知道,但是就目前看来,她没有一点优势,微微屏息了一口气,才是认真的说了一句。
“你闹够了吗?”
“我……”
江妙可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自己居然是有那么强大的勇气,真的始料未及,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敢说话。
似乎是无论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比如她打了洛溪这是的,她不知道洛溪接下来会是怎样对她,毕竟最毒妇人心,女人一般对同类是不会有同情心的,并非是指责,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这般,虚伪的可怕,同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了男人身上,似乎一切都变得更加容易解决的多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是缓缓的说了一句。
“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她似乎看上去并没有打算要跟她算账的样子,可是江妙可更不知道的就是,她耗尽了洛溪最后一点的耐心。
洛溪并不想要陪她耗,江妙可看了一眼,语气都没什么底气,反而是带有一点愧疚的意思。
“你,疼吗?”
洛溪觉得这个问题真的有点愚蠢,但是也还是没有问出来,轻轻的笑了一下。
直接是问了一句,“不然我给你一巴掌,你试试看,好吗?”
她的声音很具挑战性,那双眼睛就像是深山里面透出来的灵气一般。
没有说话了,直接是踩着高跟鞋离开,鞋跟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
带着跳跃,她知道,那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明明是拼了命的都想要抓住,可是,真的是连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抓住,她看着那消失的弧线。
就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她明明,是真的,很想要处理好那件事情啊,为什么事情都变得那么糟糕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连口气都有点委屈,看着那玻璃的门缓缓关上,她深知,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那是一扇通往光明的门,可是她全部用完了,她没有说话,嘴唇都微微发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洛溪一个劲的把围巾往上扯,她害怕,万一要是等一下……真的被公司的人看到,那还真的是丢脸啊。
她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刘松正好进来,顺便是说了一句。
“宫总找你有事。”
她点了点有,依然只是露出了上班张脸,然后推门进去,把门重重的关好,才是把围巾给放好。
有点疼,她不用说都知道脸上肯定是有一点红的,稍微的用冰块敷了一会,还是有点红,但是她想敷衍宫墨寒应该是可以了的。
准备了一会,就开始打开了视频,并没有等太久,甚至不过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就看见他接受了视频。
她甚至是没有反应过来马上就是把围巾往上拉,宫墨寒还以为是她害羞,嘴角有了些涩涩笑意。
她这边,已经是中午了,那他那边,已然是深夜了,她不知道他住在那里,只感觉背后很空阔,应该是20楼以上。
她的眼睛有点红,很显然,宫墨寒抿唇不语,洛溪的敏感程度很高,更何况她这个时候又不能去见她。
有些东西,事情自然是会在背后默默的处理完的,她的那双眼睛,弯了弯,然后说了一句。
“你那里,冷吗?”
“下雪了。”
“s市以前很少下雪。”
“嗯。”
“我在墨西哥的时候见过大雪。”
他点了点头,洛溪的那双眼睛,弯起来的时候,真的好看,他很安静,听着她说,今天一天的疲惫,好像一扫而尽了。
今天,遇见了一件让他很不高兴的事情,他不想要告诉她,在四个小时以前。
刚走出了会议室,一个妙龄女子,就直接是塞了一张房卡到宫墨寒口袋里面,然后还抛了一个媚眼给他。
他刚想要把房卡给返还给她,可是,那个女孩子已经是不见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来得及。他眉头一紧,下意识的就是把那个卡,微微一折,丢进了转角的垃圾桶。
她没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
“我以前下雪的时候,好想你,好想你。”
他知道,他在墨西哥的下雪的时候去过一趟,那个时候,还有她的电影,他一个人包了场,自开始到落幕。
越看越觉得是她,可是却又好像不敢相信,她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面,她变了。
变的更加出色了,明明是在电影帷幕里面,是触手可及的,可是那种感觉十分强烈,她,还是她。
只是变得不一样了,那种感觉,让他有一点点的心慌,他沉默了一会,才是开口说了一句。
“我去过墨西哥。”
“我知道。”
她的声音很平静,她的脸上笑容浅浅,看着他,他现在距离她11978.32公里,在过去的两年里面他们相距2037公里,时差十三小时,距离11978.32公里,爱你有距离,想你有时差,但是……我们还在一起。
他说,“为什么躲着我。”
“不知道。”
“宫墨寒,我不知道,我当时挺害怕的,我们之前都说成那样了,我没有勇气去见你,而且你和林芷若都订婚了,我怎么可以再去插一脚。”
她低着头,眉眼温顺,像是一只自责的小兔子一样,宫墨寒都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语气重了,让洛溪都自责成那样。
“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我把我自己关在房子里,贪婪的靠着你留下来的每一寸气息活着,我学会做饭也是在你的厨房里,我把整栋楼都买下来了,想着你有一天要是回来了,随便那一家门,都可以为你敞开,那里都是家。”
洛溪听的鼻子有点酸,她没有说话,声音闷闷的,然后把脸露出来了一点,宫墨寒就那样直白的看见了她脸上的伤。
左脸没有,只有右脸有,这并不科学,他把画面比例调大了一点,果然,虽然露出来的只有三分之一。
她似乎是没有发现,还继续巴拉巴拉的讲。
“可是我没有了你,我还是可以正常生活,有人陪着我吃饭,有人陪着我睡觉,曾经一度这样的生活下去让我以为我可以不需要你了。后来,好像见了一面之后,熟悉的东西,就像是一张网,直接是抓住了我,狠狠地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