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宫墨寒回来了,洛溪走了上去,帮他拿了衣服,正打算弯腰帮他拿拖鞋,可是却被他拦住了。
低声,“不用了。”
洛溪神情愣了愣,也没有然后了,宫墨寒就好像是无视了她的讨好一样,直接是走去了一旁,手指还在不断的扯着领带,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洛溪咬着下唇正在犹豫到底是要不要上前。
突然脑筋一转,管他呢,反正也没有见他心情好过,客厅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菲佣,反正没多大关系,她坐在了他的旁边,刚开始好像是两个人都不打算说话,两个人就好像是要去面试的新人一样,坐的笔直笔直的。
她都感觉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绷紧了,空气之中都弥漫了尴尬的气氛。说,还是不说?她余光悄悄的扫了过去,宫墨寒紧抿着薄唇,所以这到底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了,反倒是宫墨寒先开口了。
“有什么事情吗?”
洛溪撇了撇嘴,“一定非得是要有什么事情才能是去找你吗?”
“你在讨好我。”
洛溪尴尬一笑,这都是被他看穿了,好了,这下子也不用装了,她站了起来,宫墨寒躺在沙发上,像是一只正在休息的狮子一样,慵懒的,可是四周也还是透露出来了一股比较危险的气息。
她咽了一下口水,没事干嘛装那么正经,他的衬衫没有完全扣紧,反而是松了三颗扣子,反而是更加增添了一丝禁欲的气息,她可算是明白了,美人计也就是本人了吧?她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一声气,然后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想要搬出去。”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洛溪还真的是以为他哑巴了,踢了一下他的小腿,男人假寐的眼缓缓睁开,里面漾出了丝丝水波。
“你什么意见啊。”
洛溪有点不满,他似乎一只就是这样的,慵懒,就好像是天塌下来都不管他的事一样,看样子洛溪是认真的,他的手抵在了下巴处,薄唇轻启。
“理由。”
“不想住这里,还能是有什么理由。”
“你怀孕了。”
四个字,洛溪还真的是不能明白了,这怀孕跟她不想住在这里有啥关系吗?没啥关系吧?她感觉宫墨寒就是在避重就轻,说实话她的心里正在默默的不爽中。
“我知道我怀孕了,就是因为我怀孕了,我才是要搬出去啊。”
“后三个月再说,前三个月乖乖的待在这里。”
“我不要。”
她直接拒绝了这个要求,宫墨寒眉头一下子就是拧了起来,但是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怒气。
“你要明白一些事情。”
“呵呵,我不能明白,谢谢。”
“洛溪,这不是玩笑话。”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玩笑,你以为我是无理取闹吗?我是真的想要搬出去。”
宫墨寒揉了揉太阳穴,一天的疲惫回到家里还得是面对她的指责,有点头疼了,他站了起来,他本身就是生的比她高了一个头,气势上一下子就是压倒了过去。
她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看样子是真的打算搬出去了,宫墨寒捞起了沙发上的领带,然后问了一句。
“非搬不可?”
“嗯。”
宫墨寒的眼神并不友善,“我不同意。”
“宫墨寒你凭什么啊,那我明天自己搬出去就好了。”
“洛溪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
她的那双眼睛周围都红了,眼泪在周围打转,就是这样吗?还是到了那一步吗?宫墨寒又不想告诉她,最近外面乱的很,白家找上门来要人,万一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就更加是烦躁的。
他并不想要她出现在外界众人的的视线中,这样的话无疑是增添了一丝危险,在家里,要是白家上来要人的话,最起码宫老爷子还是会拦一下,要是在外面的话,还有谁?
岂不是又是叫天叫地地不灵,他不想要去面对任何一中情况,连百分之一的危险都是要杜绝在里面,关键是警察介入了这件案件,那就是意味着更加棘手了,所有的事情得暴露在大众地下。
眼下,她又怀有身孕要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不免得又是要操心,宫墨寒看着她的眼眶,都要掉下眼泪了,她是在考验自己的自制力吗?还是什么。不管怎样,这次的心肠,一定是得硬下来的。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是上了楼梯,洛溪的眼神从他上楼梯的开始就开始黯淡,就好像是路边的街灯一样,一盏,一盏的,往下开始按灭。她的那双眼睛微微一亮,有着一层层的眸光,他最后还是没有停留,上去了,世界漆黑一片。
那天晚上洛溪没有回房间,在客房睡了一晚上,床板有点硌人,被子有点味道,房间有点闷,还有点冷,毕竟是早春的s市,她吸了一口气,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面。
她知道要是按照宫墨寒的那个性子说了不让她出去就是不让她出去,
果然第二天,她早就是应该预料到的,门口那几个彪型大汉,一看就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洛溪握紧了拳头,她站在客房的窗子旁边,微微掀开了窗帘一角,宫墨寒出门了。
她的手指甲紧紧的掐入至里面,说不上是什么缘由,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眼圈都微微的发红,他走的是那样的坚决,不带一丝留恋的感觉,其实就是对她,没有一点留恋,不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把窗帘放下,楞楞的坐在床边发呆,半响,听到有人敲门,她有些烦躁,随便的说了一句。
“进。”
李姨端着汤进来,那眼神似乎是还颇有一些忌惮,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没有说话,直接略过,然后说了一句。
“李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我也不会怪你什么的。”
她暂时在家里放下心防的人,就是她了,好大一股子的腥味,她看了一眼,隐隐作呕。
李姨沿着床边坐了下来,她已经是年过五十了,看着这些小年轻吵吵架,恩恩爱爱,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候,她的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了一抹笑容,然后很认真的说了一句。
“我也知道,可是啊,夫人你也没有娘家人,我知道你唯一的依靠就是宫先生了,可是他也会有他自己的思想,你的本分就是应该顺从他,你知道的,先生很不喜欢叛逆的人,也许是你也不会例外,因为现在,他本身就是这样的。”
李姨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话。
“我很少见先生上心,但是唯独对你,也是真的上了份心思,夫人,有时候站在先生的角度来说,他不善于表达,他也不会主动低声道歉,你要知道他的骄傲,你要去体谅他。”
洛溪低着头,手指不安分的搅动在一起,她要这样做吗?其实他们两个完全是一样的人,她没有办法去体谅宫墨寒,这是真的。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放低身段了,可是宫墨寒,就好像是吃了炸药一样,一个劲的朝她开炮,她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所欲所有的事情都是凭借着最原始的判断。
对宫墨寒,她也一直都是问心无愧,可是现在这个家里给她的标签是什么?自私自利把孩子私藏起来,无理取闹的泼妇,疑神疑鬼的孕妇,也是,他们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懂那份感受。
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的存在,他们有的,也就是虚伪的悲悯和同情心,她嘴角微微一勾,那是嘲讽的笑容,把碗放到了地上,然后直接是说了一句。
“汤我会喝的。”
李姨看见洛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上下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舔了舔嘴唇,才是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你住这里是不大好的,毕竟这个房子光线也不好,又不透气,这床垫质量也不好,也不大,还是回原来的卧室吧,先生肯定也没有生气,所以你呢,服个软,这个事情就过去了,信我一次,好不好?”
李姨那双苍老的手,覆上了她的手,谁都不想要吵架,可是昨天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是,她是可以过去哄他,那就是间接承认了她的无理取闹,她不是傻子。况且,她这个家,一定是要搬的。
心一狠,“李姨,你赶紧出去吧,这汤,我也不喝了。”
不如那就是来比一下,谁对谁狠吧,毕竟这肚子里面还有着是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是她赢了吧。她狠了狠心肠,不就是这几天不吃饭吗?李姨刚开始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楞。
这又是要咋滴了。她没说错啥话吧,怎么就是这小姑奶奶脾气说来就来了,李姨还是一脸莫名其妙,但是洛溪可是真的打定主意了,要么不做,要么就对自己狠一点。
她赌的,就是宫墨寒的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