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映不知道蹲着想了多久,双腿已经麻木。
她连站起来都觉得吃力,摇摇晃晃扶着墙才勉强站稳。试着走了两步,差点摔个狗吃屎。
郝映抹了抹冷汗,她爱发呆的毛病得改改了。
坐着发呆也比蹲着强啊,她现在走两步都跟瘸子似的,摇摆不定。
艰难挪动步伐,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砰”的一声,被人撞翻在地。
再小心也没办法控制天灾人祸,她还是摔了。
欧阳梵焦急的将郝映扶起,他抓着郝映的肩,像是小马哥似的嘶吼:“袁羽呢?袁羽呢!”
郝映被晃悠的头晕眼花,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看着欧阳梵紧张兮兮的样子,她憋屈道:“她走了。”
“她去哪儿了?她不能走!我要把他找回来!”欧阳梵变得很狂躁。
郝映打破他的幻想,“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要是关心袁羽,早干嘛去了。在袁羽刚刚最无助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护着她,告诉袁父袁母,袁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女人,而是她的妻子!
郝映将手机递给欧阳梵看,屏幕上安静的躺着一条短信,那是袁羽发给她的。
“我上车了,一切安好。好好,你放心,我会过的很好。只是,我可能不会再回江城。”
欧阳梵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回拨了过去,电话那端却显示的是机械女声提醒: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欧阳梵发了疯似的,回拨,只是每次都是冰凉的机械女声。
郝映摇了摇头,太晚了。欧阳梵为什么不能早点来追她呢,袁羽在医院呆了这么久,他为什么不能早点表现出对她的在乎?
现在袁羽已经离开,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哦,对了,有样东西,她让我转交给你。”郝映揉了揉发麻的腿,歪歪扭扭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夹,递给欧阳梵。
她看见,欧阳梵接文件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欧阳梵动了动嘴唇,话没出口,郝映便急忙说。
“这是离婚协议,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准备下的。或许,刚结婚的时候,她就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把。她不要你的一分财产,她只想安静的离开。”
“我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离开的。”欧阳梵看都不看,便撕碎了文件。
细碎的纸屑纷纷扬扬落了一地,欧阳梵望着纷繁的纸片,沉沉的说:“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
郝映莫名的想哭,她揉了揉眼睛,“你早干嘛去了?她跟了你五年,你现在才说要抓她?”
“如果抓回来还是欺负她,我宁可她真的今后永远都不要再回江城了。”坐了会儿,腿上的血液逐渐流通。
她急忙往外冲去,她怕再呆在这里,真的会忍不住哭出来。
刚出了门,便一头扎进了陵嗣怀中。
陵嗣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部,给她一些力量。
陵嗣带她回家。
郝映沉默了一个晚上,陵嗣终于受不了,拧巴着她的小脸,“你呀,老是为别人的事情操心。”
郝映抬眸,瞄了他一眼,又低下了眼帘。低低的说:“你说,欧阳梵真的会把袁羽找回来吗?”
“你希望袁羽回来还是不回来?”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希望,她开心就好。”
“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回来,其实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没了欧阳梵,她能开心一点就好。”陵嗣搂着怀中伤害的小女人,难得说了次实在话。
郝映往他怀里缩了缩,“那你呢?你会变心吗?”
“怎么忽然提到变心这事儿了?”这小女人的思想微妙跳跃的也太快了。
“袁羽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欧阳梵的花心善变。如果欧阳梵早先就能坚定自己的内心,只爱一个人,只对一个人好,现在,袁羽也不至于一身伤痕。”男人,变心花心是常态。欧阳梵是这样,江煜恒也是这样。
她真怕陵嗣也会跟他们一样,说变心就变心。
“不会。”陵嗣说。
郝映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的说:“如果你变心也没关系,告诉我就好。我不会粘着你的,我会潇洒的走开,不要让自己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傻。”陵嗣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你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你要是不信我,我们可以去做财产分配,如果我出轨离婚,那么我净身出户。”
她缩进他的怀里,蹭了蹭他坚实的胸膛,暖声道:“我相信你。”
“以后不允许再质疑我。”男人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揉捏着。
郝映哼了哼,没应声。
男人不满,顺势将她扑倒,在她脖颈间乱蹭着,“你还怀疑我吗?还敢怀疑我吗?”
郝映怕痒,用力往后缩着脖子,“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啦!”
郝映是个好哄的,有点开心的事情,就能让她淡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过袁羽这件事确实给了她一个提醒,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欧阳梵现在后悔,想要追回袁羽,他早先不要作死多好。
这么一想,郝映越发觉得自己决定帮郝笑的事情是对的。
如果郝笑因为缺钱没办法继续治疗,真的发生了意外,那她应该会愧疚一辈子,责备自己一辈子。
陵嗣批了件外衣,走到窗边,从背后抱住这个软乎乎的身体。
“为什么发呆,小脑袋里又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陵嗣将下巴搭在她瘦小的肩头上,轻声说:“想不明白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想。”
“我只是在想,其实恩恩怨怨不就那么回事儿吗。太计较了,伤人伤己。如果郝笑真的死了,那我现在执着的又有些什么用呢?估计,愧疚会更多一点吧。”
陵嗣知道,自家小女人一向都善良。
“那你就打算这么原谅郝兰跟郝笑吗?”一个出卖她的养母,一个抢走她男朋友的妹妹。
郝映叹了口气,“并没有,我试图说服自己原谅兰姨,但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但对于笑笑,我却没有那么多的怨,更何况,她现在身体也不好……”
“嗯,你的意思是,原谅郝笑?”男人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其实,我一直也没怪过她,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契机去释怀罢了。”郝映诉说着心声。
陵嗣说:“那就帮她治病吧,如果能治好,那是她的造化。如果治不好,你也不会觉得愧疚。”
郝映:“我明天,想去看看笑笑。”
“想去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