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这可开不得玩笑,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不行不行,这事别说了,自行车丢了就丢了吧,正好让孩子他爸长个教训,我们要是拿了你的自行车,晚上哪能睡得着啊……”
对于苏云这个办法,陈秀娥和苏文山原本都没报什么希望。
苏文山甚至自己在外面转了好几圈,看见街上有人骑着车经过,他就过去瞅两眼,吹了大半天的冷风,什么收获也没有。
可就在他揣着手,唉声叹气回家后,看见苏保国和顾军他们带着一个眼生的孩子站在正房中央,欢天喜地对苏云说:
“二姐,狗蛋说他看见小偷了!”
闻言,苏云还没来得及问话,苏文山就急忙冲上去,老脸焦急:“小偷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咱们这条街的人?”
被问的小孩叫狗蛋,跟苏保国差不多年纪,是隔壁胡同的孩子,这会儿穿了一身半新棉袄,小脸上挂着两条鼻涕,吸了吸鼻子才说:
“我都已经说过了,就是个一个胖子,我早上起来撒尿的时候,那个胖子推着一辆自行车从我家门口路过,我就用尿滋他,他不仅骂我,还说要让他妈打死我!”
“我想追上去扔他石头,看见他跟一个扫大街的走了。我话都说完了,我的糖果呢?”
狗蛋伸手就问苏文山要糖果。
苏保国见状,很生气:“我刚才不是给你了吗?你怎么还要?”
狗蛋理直气壮:“刚才是刚才,现在我不是又说了一遍嘛,你得重新给我一次糖果才公平!”
苏保国哼了哼,不太想给他。
苏云眯着笑眼,拿了几颗糖果给狗蛋,问:“你看到的那个胖子,是不是只比你大几岁?那个扫大街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婶对不对?”
狗蛋接过糖果就揣进兜里,拼命点头:“嗯嗯,没错!”
苏云直起身后,听见顾海询问:“小云,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
苏云点点头。
陈秀娥从炕上直起背脊,连忙问:“小云,你怀疑谁呀?难道偷你爸自行车的是熟人?”
苏文山也很想知道。
苏云:“爸,妈,你们先别着急,我怀疑偷车的胖子很可能是蒋正义那个小儿子,蒋耀祖!”
就凭苏云上辈子对蒋耀祖的了解,这货绝对能做得出这种事!
世上有些孩子是天使,有些孩子是恶魔,蒋耀祖就是后者,他早就被蒋母宠坏了!
苏云有些咬牙切齿,“蒋耀祖他妈现在不就在扫大街吗?再加上他们跟我们家有仇,我觉得这个怀疑很合理。我一会儿就去一趟公安局,让公安们先过去看看,如果真是蒋耀祖,正好抓他个正着!”
听到蒋正义的名字,苏文山和陈秀娥都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杨慧茹也知道蒋家的事,对蒋家深痛恶觉,“小云,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别往外跑了,这些事让你大哥去就行,他皮糙肉厚,又是个刑警,抓贼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
“老大,你别杵着了,没听你妹妹刚才说什么吗?还不快去。”
楚承颂原本是不想管这件事的,虽说他是刑警,但他的职责范围是在海城,四九城是别人的管辖范围,他要是插手,多少就有点不懂事了。
于是楚承颂权衡之下,拉走了黏在苏云身边的顾海,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住顾海的肩,把他往外带:“好妹夫,这次大哥非要求你帮个忙不可……”
大哥都在外面奔波,你一个当妹夫的好意思在屋里暖和?
别做梦了!
楚承颂带走顾海的同时,还顺手拎走了正在吃糖的狗蛋。
他们去了公安局后,凭着顾海的关系,公安们很快安排好人手,悄悄调查了蒋耀祖一番。
与此同时,棚户区这边。
蒋耀祖把偷来的车卖掉后,揣着钱哼着歌,扭着肥胖的身躯,一路回了家。
自从蒋正义被枪毙后,蒋母在街道办的安排下,每天靠着扫大街过活,她几乎天天都在咒骂着苏云一家人,咒骂着何寡妇和何花,咒骂着公安,咒骂钢铁厂,就连路过的狗都要被她怒骂几声。
何寡妇也被罚扫大街后,蒋母三天两头就会跟何寡妇干一架,身上脸上总是挂着彩,也正因如此,她才没精力来找苏云的麻烦。
原本,蒋正义死后,蒋母和蒋耀祖的生活一塌糊涂,全是靠着蒋母平时藏起来的私房钱,才没让蒋耀祖吃苦。
但蒋耀祖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哪能受得了这种落差?
蒋正义死后,蒋耀祖被迫从家属楼搬进了棚户区,学也不上了,成天就在家里躺着吃喝,等着蒋母伺候他。
原本他只想做一只缩头乌龟,可就在半个月前,他半夜起床尿尿时,无意中看见隔壁的一个男人偷偷推了一辆自行车回来,没过几天,那个男人就搬了新家,还买了手表,谈了对象,短短几天鸟枪换炮。
蒋耀祖没看见还好,可他看见了,就一直心痒难搔,于是偷偷跟了男人几次,发现那个男人居然是靠着偷自行车去黑市卖钱才有了这一切!
蒋耀祖顿时又羡慕,又妒忌,恨不得拥有手表和对象的人是他才好!
于是,蒋耀祖恶向胆边生,当天晚上就溜出去,就近翻了别人的院墙,把停在院子里的一辆二八大杠扛走。
尝到甜头后,蒋耀祖一发不可收拾,他也没有瞒着蒋母,直接把他偷车的事告诉了蒋母,蒋母非但没谴责他,反而引以为傲,十分自豪:
“耀祖啊,你不愧是妈的亲儿子,这脑子就是好使,简直跟你哥一模一样!”
“可惜,你哥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放回来,妈现在只有你了,耀祖,你一定要听妈的话,”
“是吗?”杨慧茹很意外,“军子这孩子太懂事了,他现在才八岁吧?我家老大八岁那年,成天就知道带着大院里那群小子们搞破坏,有一次还跑出去跟别人争地盘,鼻梁都被人打断了,要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