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给自己拉椅子的男人,夏言清心中更是一种无力浮现,甚至连脸上也带上了几分不悦之色。
“对不起,徐总,还有郝小姐,为家里面还有人,真的要走了。”
说着,她拎起自己手上的甜点袋子晃悠两下,示意自己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如果是宝阑的话,你把家里的钥匙给我,我去接人。”
男人突如其来地话让夏言清整个人如遭雷击,冲着徐中凯眨巴眨巴眼睛,无语地扯扯嘴角。
尼玛,我们很熟悉吗?
让我把家门钥匙给你,特么我家进贼了怎么办?
郝欣兰此时脸上的笑容也一寸寸龟裂,尴尬地扯扯唇角。
“那个,言清,中凯说的宝阑是谁?”
难不成是妹妹?
她刚刚回国,从来不知道徐中凯身边还出现过这么奇怪的一个女人。
穿着一件宽松的休闲短袖,下面是一条蓝色的牛仔短裤,脚上更蹬着一双人字拖鞋,长而顺直的头发随意地用一根黑色皮筋绑着,松松垮垮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邋遢。
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当真很漂亮。
长而顺直的头发,大大的杏眼乌黑透亮,像是上等的黑曜石一般炫目,挺翘的鼻梁小巧精致,像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而那一双黛眉,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嫣红的唇瓣泛着莹润的光泽,似乎在勾引着人慢慢吻上去。
明明很瘦,可是前凸后翘的身材,就连身为女人的自己,都很羡慕。
“哦,宝阑啊!是夏宝阑,我儿子!”
她很是骄傲地拍拍胸脯,得意地冲着郝欣兰说道。
这样一来,你该不会再把我当成假想敌了吧?
郝欣兰刚刚虽然一直拉着自己笑盈盈地说道,可是她那眼中犀利的光芒,还是让自己看了个一清二楚。
“哦,原来你都有儿子了?看起来你还没多大啊?”
郝欣兰整个人一松,脸上的笑意也真挚几分,很是诧异地歪着头打量着她。
夏言清呵呵笑笑,冲她摆摆手。
“是没有多大,只是那时候冲动呗!孩子来了,挡也挡不住,没办法,我只能把人生下来了。毕竟是一条生命,不是吗?”
说话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可眼中明明确确的,满是骄傲和自豪。
“真好,那就不打扰你了。毕竟孩子在家里,你应该也会很担心的吧?”
郝欣兰很是自觉地为夏言清打算。
夏言清等地就是这句话,闻言马上点头如捣蒜。
跟徐中凯这个男人在一起,多一分她都受不了,更何况坐在这里吃饭,她还担心自己会消化不良呢!
“那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住二位用餐愉快。”
说着,迫不及待地从餐桌上起身,拎着东西就往外走。
徐中凯急忙站起身,准备跟上去,却被郝欣兰给拉住了胳膊。
他眉头紧皱,怒气盎然,张张嘴巴正想要说什么,却被郝欣兰的话想堵住了嘴巴。
“我说你为什么非要来这边吃饭,原来,是为了她吧?”
郝欣兰的下巴朝外面抬了抬,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两排深深地痕迹。
这里既不是徐中凯工作的地方,也不是他上班的地方,这个餐厅更不是a市很好的,却被他如此推荐。
却不想,原来……
心中隐隐约约的失落瞬间浮上心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薄唇紧抿,徐中凯眼眸深沉,晦涩如海地看着夏言清从窗外走过,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端起面前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郝欣兰挑了挑眉头,伸手端着面前的高脚杯,轻轻地晃动手腕。
晶莹剔透的杯子里,猩红色的液体在不断地打着圈圈,在阳光的照射下,在桌面上投射下暗红的痕迹,醉人,迷离。
“你喜欢她,是吧?”
郝欣兰倏然抬头,直言不讳地说道,一针见血。
徐中凯并没说话,只是短期桌上过的红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啜饮着。
迷离的目光放在桌面上,皱眉,许久之后才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爱,或是不爱?
夏言清在他眼中,是个神奇的生物,跟其他人都不同。
明明是个私生子的母亲,却那么堂而皇之地把儿子带在身边,趾高气昂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儿子;作为吴家私生子见不得光的情妇,更是趾高气昂地挎着吴毅谦的胳膊,一步步慢慢走近中庭国际,代表盛世华阳成为那个case的负责人。
而这样点,更是让他新奇不已。
明明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可是偏偏每次开会,每次会议,都能一针见血地提出自己的主见和主张,而且次次到位,如果不是她,这次的case估计也要捅娄子。
毕竟他们建设的是度假村,而且是星级的,一旦出现事故的话,他们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让他感触最深的,则是上次夏宝阑出事的时候,她面对吴家人的狠辣还未无情,就连如今想起来,都让人感觉到心情的震颤。
不是害怕,只是,好奇,或者说震撼。
原来,这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原来,这就是天底下最伟大,最无私的母爱。
可以说,夏言清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而里面放着的,则是以前自己根本不会注意到的东西。
“中凯,你对她或许只是好奇吧?毕竟,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人家已经有了其他的男人,你就别在惦记了。
郝欣兰很是委婉地说道。
徐中凯沉沉地点点头,嘴唇紧抿。
“好的,我知道了!”
只是眼中的沉郁之色浓浓的,像是天边的乌云,犹如实质,怎么也化不开!
郝欣兰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郝家和徐家是世交,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她就最喜欢那句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只是没想到,世事弄人,郝家之后因为各种原因,移居国外,她也跟着远走他乡。
如今再次回国,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对了,我这次回来,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凝滞,郝欣兰急忙娇俏着笑道。
徐中凯不解地皱眉,很是疑惑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药我帮忙的?”
郝欣兰重重地叹息一声,却是抬头促狭地对徐中凯挤挤眼睛,红唇微翘,眼波含情。
“还不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呗!不要告诉我,徐阿姨到现在还没催你,我不信的。”
在前几天回国之前,徐慧舞还曾经跟她通过电话,话里话外都是要自己跟徐中凯谈谈,看看有没有可能结婚。
而处于女性的矜持,她并没将话说死。
只说自己最近就会回国,算是侧面给徐慧舞一个交代。
徐中凯眉头皱的简直可以夹死一直苍蝇,无奈地冲着郝欣兰扯扯唇角,轻轻地摇头一笑。
“可以说点别的吗?”
自从上次自己否定了母亲想要认夏宝阑当干孙子的心思,母亲就一直张罗着给他介绍女朋友。
现在,他只要一提到相亲这三个字,恨不得自己吞枪自杀。
“好吧!不提了,不过,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不能撇下我不管。”
郝欣兰撅着嘴巴撒娇。
面前的她和当年的小女孩重合,徐中凯很是冲动地伸手抚上她的发顶,轻轻揉弄两下。
“好!没问题。”
当年熟悉的感觉重新回来,他心中的郁闷也稍微消散点。
郝欣兰妙目一转,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郁闷地冲徐中凯不满地抱怨。
“别乱摸女人的头发,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到郝欣兰的抱怨,徐中凯终于无奈地摇摇头,眼中明显戴上了几分暖意。
“好吧,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一直跟在我身后流着鼻涕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
而且,这么如花似玉。
郝欣兰不满地剜了徐中凯一眼,脚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看这徐中凯吃痛,这时候才哈哈大笑起来。
“你才流鼻涕呢!”
夏言清以为上次见过面就算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公司里见到郝欣兰。
“你好,对,上次说的,你是谁来着?瞧瞧我这个脑子,明明人没有老,可是却已经不中用了。”
夏言清眼中精光一闪,红唇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全然一副牲畜无害的表情。
“你好,再次介绍一下,我是夏言清。”
夏言清冲郝欣兰伸出手。
在这个社会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才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斤斤计较。
尤其,她只要让郝欣兰知道,自己对徐中凯并没有企图心,只是这点,就够了!
“哦,原来是夏言清。言清,你好,我是郝欣兰。”
郝欣兰搭上夏言清的手,又在空中晃悠两下。
夏言清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度。
心中却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尼玛,你忘了我的名字,而我没有,好吗?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上班了。”
夏言清拿出脖子的工作牌,讪笑着指指身后的办公室。
却听到郝欣兰一声惊呼,眼中惊讶之色难以掩饰。
“哦,原来你是负责这里的啊!真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是上来找中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