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清眼睛一闪,更是开始在心中想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吓得李师师整个人瞪大眼睛,脸色苍白的看着对方。
“喂,你该不会真的是先这样想的吧?”
她只是随便这么一说而已啊,随便这么一说而已啊!
可是谁知道……
夏言清肯定地点了点头,将这个想法在心中想了一遍,然后痛快地打了个响指。
“说的不错,等明天吧!明天我就去找徐中凯好好的谈谈。”
就算不能有其他的作用,也至少能给吴毅谦一条生路吧?
不过确实,她从来不曾想到,盛世华阳的水竟然能有这么深,这么浑浊。
吴建社这才刚刚倒下去多长时间,整个公司便已经陷入一片泥淖当中,吴毅谦作为那个领头人,首当其冲。
而正被夏言清关心的吴毅谦并没有在公司,而是驱车到了处在郊区的拘留所内。
“爸……”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老态龙钟的老人,吴毅谦收不清楚自己此时心中是什么滋味。
酸酸的,涩涩的,像是吃了什么没有成熟的野果子一样。
可是,他不是应该高兴地吗?不是应该得意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事情不是都已经按照自己期待的轨迹发展着的吗?可是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握在掌心中的很多东西,没了!
就那样的随风而逝。
吴建社整个人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一样,之前还乌黑的头发,似乎在几天之间,变得苍白入雪,格外刺眼。
脸上的沟壑纵横着,带着风霜的痕迹。
轻轻地扯了扯唇角,浑浊的眼中带着几许苦涩,却是冷嗤一声。
“我不是你爸。”
吴毅谦收拾了自己此时酸涩的心情,然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吴建社,一本正经话的开口。
“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儿子,我都会认下你这个爸爸。”
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想法,他知道。
虽然小时候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可是他脑海中似乎还记得那个女人天天抱着自己,那种期待的眼神。
“为什么?”
轻轻地开口。
吴毅谦眼神灼灼的看着吴建社,这位老态龙钟的老人,突然感觉,这个以前在自己眼中风光高大的男人,老了。
脸上还带着痛苦。
为什么当初不喜欢那个女人,却让那个女人生下了自己?难道他就不觉得,这个是这个世界上那个最最讽刺的一件事情吗?
他不是最爱自己的妻子吗?那个叫叶一雯的女人?
生性高洁,看起来相思湖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一般,却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
难道每天晚上躺在那个女人的身边,他都不会觉得,不寒而栗吗?
“没有为什么。”
眼睛耷拉着,吴建社轻轻地看了一眼儿子,摆明了是一副不想多说的架势。
这个样子彻底把徐以前给弄生气了,冷哼一声,狠狠地扯扯唇角。
“怎么?不想说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跟你说呢!你猜,你现在在这里死硬着不松口,她在干嘛?”
吴建社放在面前的手狠狠地握紧,喘息声有些粗重,咬牙看着面前一脸冷笑的吴毅谦。
他突然仰头哈哈一笑。
“我当初就不该,当初就不该带你回来。”
甚至,当初就不该让你活着,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扔了,或者说,当初直接一下子将人给掐死。
可惜,现在后悔了,后悔了也没用了。
“哼,不该?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该碰了我母亲,让她承受了别人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竟然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被吴建社给牢牢地护在身后。
如果不是当初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当初在游学的时候,被自己的舅舅寻找到了,他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吗?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脑海中突然回忆到这么多年,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吴毅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涩,轻飘飘的开口,就好像整个人是个局外人一般,平铺直叙地复述别人的生活。
吴建社浑浊的目光抬了抬眼睛,却并没有开口。
吴毅谦也不管,径直说了下去。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似乎都能看到母亲去世时候的样子,还有每天晚上她给我唱的曲子。我只能不断地催眠自己,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所以,忍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成功了。”
他仰头哈哈一笑,看着吴建社那错愕的表情,冷冷一笑。
明明是这个男人打发错误,为什么这个错误的果实要自己母亲去品尝?不公平,一千个一万个不公平,冷哼一声。
“你想不到吧?我会这么坚决地将这件事情给捅出来!”
吴家的私生子回归吴家这件事情之前在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闹得风风雨雨的,可那个宽容大度的吴家太太,成了所有人交口称赞的人物。
佛口蛇心,用来形容整个女人,最好不过。
“你知不知道,你的几个儿子,你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吗?还有,你那最最宝贝的女人?”
说着说着,吴毅谦连身就去,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还有这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吴建社抛开前面的人,直接询问道。
“雯雯她怎么样了?”
雯雯?呵,真是甜蜜的很啊!
可是,两个人不是这么甜蜜吗?为什么还要背着这样的女人出去偷吃?
吃干净了,还不舍得擦嘴?简直是个没用的老家伙。
“你那可爱的雯雯,现在还好端端的在医院里面躺着呢!听说她心脏不太好,身体也不怎么好,所以呢,每天不但要跟自己病魔做斗争,还要跟自己心中的愧疚作斗争,你说,这人可不可怜?”
光是听听,吴建社就能感受到叶一雯此时的悲愤感了。
“我不准你去动她,不准!”
冷冷地开口。
吴建社眼神你有些鄙夷和嘲弄,如果不是顾忌着叶一雯,他会这么快就承认这些事情?
简直是做梦!
可是自己这一辈子,谁都不欠,就欠了叶一雯的,自己如今这样,也算是补偿之前的亏欠吧!
“不准?”
吴毅谦忍不住哈哈一笑,表情有些嘲弄地看着吴建社。
“你觉得,你儿子我,会是那种软心肠的人吗?当初不是你跟我说,做事情要不择手段,难道你忘记了?”
对着吴毅谦的质问,吴建社眉头紧皱,浑浊的眼中也慢慢地染上了一抹迷茫之色。
当初自己那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不,这是自己的家家人,我没有那样教导过你。”
吴建社狠狠地摇摇头。
对待外人要心狠手辣,可是不代表,对待自己家人还要这样。
可笑的吴建社现在还想着自己能把这些人看成是家人一般的存在,简直太可笑了。
这人,该不会疯了吧?
眼中疾风之色一闪而逝,他哈哈一笑,眼神阴鸷,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在男人的心口。
“你放心,你最最宝贝的东西,我一定留到最后。至于其他人吗?对不起,请原谅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你该死的,你究竟要做什么?为警告你,不要乱来!”
吴建社额头的青筋蹦出,扯着脖子冲着吴毅谦娇小起来。
身旁的狱警拿着电警棍狠狠地在桌面上敲了敲。
“喂,不要大声喧哗!”
吴建社顿时沉寂下来。
“我求求你,求求你可不可以?”
双手合十,对吴毅谦轻轻地开口说道,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乞求。
吴毅谦眉头皱起,似乎对于现在的吴建社很是不满。
他不是应该高高在上的吗啊?他不是应该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吗?可是为什么,像是现在这样的摇尾乞怜,简直不像是他了!真是可怜!
狠狠地摇摇头。
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眼睛中的光芒慢慢消失,他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往旁边偷偷地看了一眼,然后故意地压低声音。
“其实啊,我跟你说,你的吴潇善呢,已经快被整死了。”
“什么?你这个臭小子,那是你哥哥,你简直,你简直……你简直……你这样做会遭到报应的,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脸色阴沉万分,狠狠地开口怒声喝骂道。
吴毅谦冷冷地扯扯唇角,眼中精光一闪,瘪瘪嘴巴,轻轻地摇摇头。
“对不起,你这句话可是骂错了,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着,很是委屈地撅撅嘴巴,然后看着吴建社那明显不相信的眼神,眼睛一亮,好心的提醒。
“对啊,他做了很多错事,尤其,最最不该做的,是想要强暴了夏言清。”
说道这里,他眼中猩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咬牙切齿地看着吴建社。
幸好,幸好徐中凯出了手,不然,不然他会要吴潇善尝尝,什么叫人间地狱,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