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蕊去了酒楼,从阎解成那知道陈建军不在办公室,她也不走,就在酒楼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
阎解成都看不过眼了,走过来提醒。
“汪记者,陈老板有时候不来酒馆,要不然您先回去吧?”
“没事,我再坐一会。”汪蕊就是一个小姑娘,她宁愿相信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在等,她一定会感应到了,然后出现。
陈建军等到陈雪茹打完点滴,送了她回去,又再三嘱咐她好好休息这才离开。
陈建军鬼使神差的,他还真又去了酒楼。
换做以前,天快黑了,又累的不行,自然不会再来酒楼。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汪蕊。
他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能不能遇到你…”汪蕊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难怪我想着来酒楼。”陈建军说:“原来是你在心里念叨。”
“看来我还有召唤的能力。”汪蕊俏皮的说。
陈建军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顿时疲惫减少了一半。
“你来有事?”陈建军问了句。
汪蕊露出一丝苦愁,说道:“主编让我去很偏的山村采访老师学生,明天就走,所以我来看看你。”
“哪里?”陈建军问。
“石岩!”汪蕊说。
“你能主编的心可是够狠的。”陈建军说:“派你一个小姑娘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我跟你去说说,换别人去。”
“我已经答应了!”汪蕊说:“我是一个记者,总不能挑肥拣瘦。”
陈建军沉默了一会,说道:“明天我陪你去。”
陈建军可不放心汪蕊一个人去偏僻的山村,这是他来自本能的责任。
“你有时间陪我去?”汪蕊喜出望外,说道:“那这次的采访可就一点都不辛苦了,那就像是我们两个人的旅行。”
“你呀…”陈建军说:“以后可别逞能,什么地方的采访都敢接。”
“我知道了…”汪蕊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次日,陈建军和汪蕊一起坐了公交车,去乡下。
两个小时的公交车还好,可是一个小时的走路,而且走的是泥泞山路…
“我牵着你!”
陈建军很自然的牵上了汪蕊的手,领着她往前面走。
汪蕊低头,嘴角挂着笑,她觉得此刻,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建军,一会我采访,以后你的身份吗?”汪蕊说:“以你的身份采访,可能会引起社会上更大的关注。”
“听你的安排。”陈建军说:“你是主角,按照你想要的效果来。”
“谢谢你!”汪蕊很感动,站住,看着陈建军,说道:“别人一定不会相信,像您这样的身份,居然这么随和。”
“我可不随和。”陈建军说:“我只是对你随和。”
汪蕊一听,嘴角挂着笑。
陈雪茹闲不下来,医生劝她休息,她也不休息,又去了绸缎庄,只是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八壹中文網
昨天在医院,陈建军是那么温柔,他的眼神里好像又只有她。
这让陈雪茹迷惑,或者,他们算和好了?算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陈雪茹有些许期盼,她希望在门口看到陈建军的身影…
然而,什么都没有。
陈建军和汪蕊去了山村采访,五个学生,一个老师。
学生打着赤脚,身上的衣服破烂而沾着污垢。
老师才四十来岁,可是,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小老头。
破旧的教室,长满草的操场…
陈建军和汪蕊对视一眼,他们都感觉到了心酸。
汪蕊介绍了陈建军,又介绍了自己来的目的,并对老师和学生做了采访。
她几乎不用问什么问题,只要听着老师和学生娓娓道来,他们从赶来学校上课的艰难,再到每天在学校做的事,包括他们的一日三餐…
采访结束,陈建军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让老师给学生买些学习用品,买些肉改善生活。
老师感激不尽,接了钱,不断地说些感激的话。
天黑了,他们没法回城,在学校留宿了下来。
他们没有睡意,搬了椅子坐在操场里,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建军,我想呼吁大家都来帮帮这里的学生,让他们都能读书。”
汪蕊的愿望很好,可陈建军觉得这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过了十来岁,孩子们就不是孩子了,他们还是山村的劳动力,他们得替家里砍材,拔猪草,做饭,农忙时节还得下田干活。
“希望吧!”陈建军叹息说。
“建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汪蕊说:“要是以前,我哪里敢想,能和您坐在这山村的学校看星星。”
“是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陈建军说。
回了城之后,汪蕊写了长长的稿子,介绍了学校的情况,也特意歌颂了陈院长对山村老师学生的关爱,并且,配上了陈建军的照片。
她是想让陈建军的影响力,来影响大众。
可是,在这个自身难保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有那闲心去看别人的贫穷。
陈雪茹在绸缎庄看了两天,都不见陈建军来,她的眼神不由暗淡。
“老板娘,您看,这是陈部长的照片。”啊才拿了报纸进来,往柜台上一放,“陈部长可真威风。”
啊才不认识字,他只知道能上报纸,那肯定是很厉害。
陈雪茹看了报纸,脸上大变。
她在绸缎庄等陈建军,可陈建军跟着记者去了乡下做采访。
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因为她,所以才要和自己分开,一定是这样的。
陈雪茹的手不自觉的抓皱了报纸,啊才一看情况不妙,伸手拿走了报纸。
“老板娘,昨天有客人预定了一款衣服,我去仓库拿布料。”
“好!”陈雪茹有气无力的说。
“老板娘,您没事吧?”啊才不放心的问。
“我没事…”陈雪茹说这话的时候,却拿起了柜台下的手提包,“我出去了,麻烦你们守着!”
“老板娘,您放心…”
啊才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雪茹已经出了绸缎庄。
她心里很难受,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她的不甘心油然而生。
凭什么,一切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