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顾客很多,声音嘈杂,大家高谈论阔,和自己的三五好友讲着这几天趣事,烦心的事,或者这些年,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
然而,陈建军却觉得异常的清醒。
这个位置,他和陈雪茹坐过,他带过董华来,带过汪蕊来…
他脑子里不停地跳出董华和汪岁的样子。
这些年,他以为汪蕊的样子,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模糊了。
可是这一刻,却异常的清楚。
他甚至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难道,这些年,他身边有董华,所以,汪蕊没有出现?
陈建军都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议。
贺生子提了一扎壶啤酒来,又端一盘花生酥,凉拌黄瓜来。
贺生子已经24岁了,比之前高出了一个头,看起来也强壮了很多。
他给陈建军倒了一杯啤酒,然后就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生子,你坐吧。”
陈建军说完,贺生子在陈建军旁边坐下。
他嘴角挂着笑,一个大男人,竟露出几分羞涩。
“生子,你有事要跟我说?”陈建军说:“你说吧。”
“是这样的…”贺生子说道:“我准备结婚了。”
“结婚?”陈建军很吃惊,“你上次不是说才处对象,这么快就准备结婚?”
“是啊…”贺生子说:“我觉得她是我想要找的媳妇,反正,早晚都得结婚,不如,不如早点结婚!”
“早点结婚好…”陈建军给贺生子倒了杯啤酒,和他碰了碰,说:“祝贺你了。”
“建军哥,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我不知道怎么感谢您。”贺生子激动的说道:“我喝了。”
贺生子说着,双手捧着酒杯,一口喝了一杯啤酒。
“建军哥,我准备在酒馆附近买一套房子。”贺生子说:“我想买房当我的婚房。”
“四合院的房子,你可以住的…”陈建军说:“你可以把那里当婚房。”
“建军哥,谢谢您的好意。”贺生子给陈建军加了啤酒,又给自己加满了一杯啤酒,说道:“建军哥,我在四合院也住了很多年了,对于四合院记的人也很了解,他们爱挑事非,爱占便宜,爱煽风点火…我对象性格温和,我并不想他和他们有什么来往。”
“我理解…”陈建军说:“你这样想的话,搬出来也好。”
“建军哥,我们结婚的日子还没有定。”贺生子说:“不过,我们都想邀请您替我们主持婚礼。”
“行…”陈建军说:“你结婚,我肯定给你主持。”
贺生子像个大男孩似的,露出笑容,站起来,端着酒杯。
“建军哥,我敬您…”
“行…”陈建军示意他坐下。
他一口又把啤酒喝了。
贺生子陪着陈建军,也一口喝了一杯。
虽然他在酒馆做了这么多年,可是,酒量还是不行,两杯酒下肚已经面红耳赤。
“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坐一会。”陈建军说。
“好…”贺生子手上拿着他喝过的空杯子,说道:“建军哥,啤酒虽然不容易喝醉,但是也会醉人,您别喝多了。”
“生子,你怎么变得啰嗦了?”陈建军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贺生子又在陈建军对面坐下了,说道:“建军哥,您今天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别喝多了。”
“行…我不喝多了。”陈建军说:“我没事的。”
贺生子虽然有些时间没有见陈建军了,不过还是看得出来,他心里装着事。
他还想说点什么。
陈建军抬手打断了他。
“没事的。”陈建军说:“你放心去忙吧,不然,你再陪我喝一杯,你就得醉了…”
“陈老板…”贺生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
作为酒馆的管理者,他应该和顾客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以和顾客喝上一杯,然后,凭他的酒力,他根本就不敢开这个头…
这要是一晚上,被两三个老顾客拉着喝上两三杯,那就没法上班了。
贺生子去忙了,陈建军独自坐在角落。
他一口酒接着一口的喝,小吃也不吃,这么光喝着,一扎啤酒下去,他已经有些晕晕乎乎。
不过,他还想喝。
他也不叫生子,自己起身去吧台内打酒。
有顾客看到了,他并不认识陈建军,他以为是有人想要偷酒喝。
“你干嘛…”顾客过来一把夺过陈建军手上的扎壶,说道:“你在做什么?在偷酒?”
陈建军已经喝的晕晕乎乎,再加上心情不好,现在有人冲他来,这不就是主动给他当出气桶?
陈建军根本就不想解释,他一拳头就打了过去。
顾客被打的后退,把放在架子上的杯子全都撞倒了。
啪拉的几声脆响,把所有人都惊住了,都看了过来。
贺生子和徐慧珍也过来了。
贺生子一把拉开客人,指着他质道:“你想干什么?你想闹事这里不欢迎。”
被打的顾客一脸委屈。
“你搞搞清楚,是他偷你的酒,怎么我还变成了坏人?”
贺生子愣了下,说:“这是我们酒馆的老板,陈老板!”
顾客一听,更加生气了,把扎壶用力的往吧台上一放,说道:“这算怎么回事?是老板就能随便打人?长张嘴不是用来说话的?”
陈建军打完人,人也清醒了些。
他知道,是他刚才冲动了。
陈建军往前走一步,被打的顾客吓的后退了一步,撞到杯柜,又发出一阵脆响。
陈建军迟疑了下,还是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刚才是我冲动了,对不住了,今天的酒我请。”陈建军说:“你是好人。”
顾客听陈建军这么说,心里平衡了些,说:“用不着你请。”
“行,那咱们喝两杯?”陈建军问。
“喝就喝,谁怕谁?”顾客说。
贺生子见没事了,对大家说道:“没事没事,就是一个误会,大家继续喝高兴了。”
大家又自顾自喝起了酒。
陈建军和顾客找了位置坐下,贺生子大家酒,拿了小吃端过去。
徐慧珍拿了扫把,在吧台里面清理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酒馆的灯光闪烁,红的,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