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掰着指头算时日。沈宴舟的生辰只剩下了十天。可是国公府里头半点儿消息也透不出来,实在叫人担心。小芙一进屋,她赶紧上前询问:“怎样了,芳月那边可有消息?”
小芙抿了抿唇,摇头。不论是找芳月、岳先生,都没见着人。赵贺那边儿刚刚起步,市井消息还可以,但若是要打入哪个府邸内部,就不够看了。沐阮宁担心得紧,当即想要翻墙去瞧瞧状况。小芙连忙拦住:“小姐,这刚刚退了亲事,您再上门,国公府岂能饶过你?”
寻常人遇到这种状况躲还来不及呢。“……”沐阮宁又踌躇起来。可是怎么办呢?即便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但总不能干等着吧?“对了!我怎么给忘了!”
小芙听见她惊呼一声后,就往箱子底下翻找。半晌。沐阮宁找出了一块竹牌子,搓了搓表面。竹制的牌子里,颜色紫到发黑。绝非凡品。是当初沈宴舟给她的那一块。若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便可以拿这个东西去找人帮忙。沈宴舟给她这个是让她解决做生意遇到的难题。但沐阮宁想了想,确认沈宴舟安危这等事,应该也可以吧?…………入夜。沈国公府内安谧得只能听见寂寥的蛙声。夏日快到了,空气里十分闷热。只是这安谧的府苑内其实是有许多人的。皂靴踏在地上的声音分外清晰,自回廊始,传出去老远。沈宴舟身穿绣银线玄色衣袍,墨玉的束冠上,是白色的簪子。所过之处,仆从们尽皆伏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不多时,踏进了小书房。此处本是沈从瑾学习的地方,奈何沈大郎纨绔不化,根本无心用功。久而久之,这地方甚至积了一层灰。沈宴舟着人打扫干净,就成了这几日里处置事情的小书房。桌案边埋头处置事情的岳无恙抬起脑袋,笑着搁了笔。“二公子,都妥当了。”
“该处置的人都挫骨扬灰,绝不会叫人发现一点儿端倪。”
“岳先生办事,我素来放心的。”
沈宴舟这般说的同时,抬手就将他正在批阅的东西一目十行地看过去。末了,道:“沈从瑾如何了?”
岳无恙顿了下,方回答:“他原是吵吵嚷嚷,目下饿了两日,大约是没力气了。”
那两日,地牢内的男人骂得极难听。连岳无恙都意外于心狠手辣的主子为何还能留下他的性命。可是。能让人猜透,那也不是暗渊的主人了。这几日,他们正好集中力气处置沈国公府内的杂事。能收用的收用。不能的便斩草除根。岳无恙原以为沈宴舟会像前两日一样只是问问。没想到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八仙桌上一扔。道:“走吧。”
沈宴舟转身:“将沈从瑾带上,去见殷素。”
岳无恙的心蓦然一喜。也不废话,将桌上的事物一推,抄起令牌就赶了上去。长夜已深,月上中天。沈国公府漆黑的走廊上,灯火如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