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举开考前倒计时三日。这个时间,殷嘉渔住进了京城不远处的别庄。方便到时候离去。沐阮宁躺在榻上,横竖睡不着。想来想去,大约是很难再见着沈宴舟了。这些时日推拒了许多的赏花会。议亲是不可能议亲的。沈宴舟兴许因为这个,倒也没再过来找。但,也可能是因着提前两年的科举着实叫他难办。思来想去。沐阮宁翻身爬了起来。到了冰窖拿出刚放进去不久的荔枝。说来惭愧,这冰窖还是沈宴舟给搬来的冰块建的。自从上一次在顾家见过之后就弄了。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只知道岳先生拿了车子装着送来,许多壮汉搬运,好不容易才建成的。地下倒也融化得极慢。冷藏不论是果汁还是水果,都是效果拔群。沐阮宁将东西提到考试院儿的时候,也还没化。这个时间已经很晚很晚。考试院儿里面却是尽都在挑灯夜读。倒是守门的睡得眼睛惺忪。“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要探亲白日里来!”
那门房骂到一半,忽觉得眼前金光闪过。他咻然惊醒过来。舔了舔嘴角的口水,看向面前蒙着面纱的少女,讨好地笑,把金子收进了袖子里:“晚上也可以,白天也可以,您随时需要随时吩咐!”
沐阮宁皱了皱眉:“我要找沈宴舟,太学的考生。”
“有!小的带您去!”
门房例行检查了一下篮子。在确认里头只是水果后,便殷勤地走在前面带路。“快要科考了,学子们除了最后一日会好生休息外,其他时候挑灯夜读是寻常事。”
门房一面走一面介绍着。这里是某某地区来的,那里是哪哪州的学子在抱团。沐阮宁一面觉得自己像是花钱来观光的,一面又仿佛梦回前世的高中氛围。烛光透过关着的窗子,能看见学子们的剪影。或坐或站。刻苦用功。都是想啵一个出身。哪怕在大晋朝,寒门唯一的青云路便是与门阀攀上关系。而科举。除了入朝为官,同样也是给自己镀上一层金。沐阮宁忽然就懂了。为何原书中沈宴舟在皇子身份尚未曝光之时,就有那么多人追捧。一个绝色探花郎,远比一个寻常状元更得看重。原身哪怕是将军之女。终究只是寒门,不论于情于理,都不能与沈宴舟那样的身份匹配。沐阮宁垂眸攥紧了怀里的荔枝。那些深邃浓重的眷恋蓦然消散了大半。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一层疲倦。是时候放手了。他本就不可能属于自己。强求得来的,也不过是短暂的快乐。“咯!就是前面。”
殷勤的门房倒也是个好事做到底的人。没让沐阮宁自己去敲门。沐阮宁也琢磨着这儿那么多人。万一他记错了,又或者里头打开门的不是沈宴舟,那自己上哪儿再去找?“叩叩叩——”一串敲门声传进耳朵里。沐阮宁下意识捏紧了篮子上的毛蓝布。兴许是已然决定要放手。所以在最后见他之际反倒多了几分忐忑和悸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