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白雉桀桀笑了两声,将东西塞进袖子。“你早该想明白的。”
“有为师在,这种劳什子东西不要也罢。”
沐阮宁闻言,凝眉抬眸:“什么叫劳什子东西……”她将将反驳出口,意识的自己僭越,抿着唇垂下脑袋找补:“别人也是好意。”
“师尊你别这样说……”“会叫人觉着我忘恩负义。”
“我看谁敢?”
白雉抄着手,咧开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的五官精致又深邃。分明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偏偏能笑得叫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地瘆人。“……”沐阮宁没说话了,再说,就过了。半晌,才补了一句:“过几天再给他哦。”
“知道了。”
白雉拉了拉兜帽边缘。他这会儿没戴面具。很轻易地就能瞧出他周身的懒散来。“多谢师尊。”
沐阮宁赶紧道谢。不光是因为她托白雉转送东西,也因为她出城这一遭是叫上白雉动用岳先生的势力。由于没人检查。马车也是十七公主派来的,所以一路上倒能保证羽衣卫和暗渊的人不会察觉。她这会儿是半点不必担心了。“师尊慢走。”
沐阮宁打算先去公主的别庄汇合,然后再起行去越州。但白雉听了,目光却落在远处与芳月闲话的车夫身上。他的表情有几分玩味。“徒儿,你要与谁同去赈灾?”
白雉眯了眯眼眸。沐阮宁不得不佩服自家师尊是有几分毒辣在眼光中的。但她存了要试探的心:“师尊怎的这么问?”
白雉自然是瞧出了她的小心思的,讥诮一笑:“蠢徒,敢跟为师耍心眼子?”
说着抬手就往她面前撒了一撮红色粉末。沐阮宁脸色微变,飞快地捂住口鼻。这下毒的手段实在太简单,简单到沐阮宁从焚鹤谷薛岩那儿看过不少次。不同的是,从前都是看薛岩折腾他徒儿顾凉音。这会儿白雉折腾的人是她自己。沐阮宁皱眉看过去。白雉笑得分外快活:“你以为这样就不会中毒了?”
几乎同一时间,沐阮宁感觉到自己的沾染到毒粉的地方变成了蓝色,并且伴随着麻痒。尤其是手,越肿越大。“……”“师尊!你干嘛?”
“当然是,惩罚。”
白雉笑得贱兮兮的。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弱。白雉将手抄在袖子里。等着徒儿去求他拿解药。沐阮宁瞪着眼睛,倒也恢复了震惊。忍着手指上的胀痛咬牙并不说话。抬手就用腰间藏着的匕首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毒血遇到空气从蓝色变成了紫色。血液滴到地上让小草都开始委顿枯萎。白雉看见她的处置办法,眼中倒是露出几分激赏来。也不等他问话,沐阮宁不疾不徐地开口:“徒儿在焚鹤谷略待了一些日子。碰巧懂一些毒药皮毛。”
这法子她是见顾凉音用过的。对一些靠着毛细血管渗透、并且靠血液强势传播的毒药有奇效。“师尊,您罚也罚了。”
沐阮宁笑眯眯地看向他。“倒是给徒儿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