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人。但屋子中央的桌上,放着个茶壶。似乎还冒着热气儿。救她的人大抵是刚走不久还没回来的。若救人的是四哥。这会儿他要做的,应该就是回丰城搬救兵吧。但若不是,兴许人会在外面?思及此,沐阮宁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的走了。又试图动了下,渐渐能活动手和腿了,只是又痛又麻,丝毫不能立马行动的样子。沐阮宁放弃了,选择等人回来。既然救了自己,也没派人守着。应该不是敌人吧?…………沐阮宁等着快要睡着的时候。耳尖地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原本很是高兴,正打算出声的时候,忽然听出不对来。外面的人走得很慢,而且不止一个人。像是有一群人小心谨慎地围过来。沐阮宁登时慌了一刹那。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自己现在动不了。若是有人闯进来,只怕只能束手就擒。这不是她的作风。当即一咬牙,身子一拱翻下床去。也亏得这个床铺十分简陋,没有脚踏,也不高。所以她滚下去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只是伤口疼啊!将将从山上滚下来,现在又从床上滚下来……沐阮宁脸都疼白了。强忍着疼痛往床底下一滚。终于……在外头的人进来之前她成功地滚进了床下面的黑暗里。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喂,里面真的会是晋朝的要紧人物?”
“应该没错。”
“进去先抓了!”
“小心有诈。”
“怕什么,那个疯子一定已经被拖住了。这会儿赶不过来。除非他不要命。”
晋朝的要紧人物。沐阮宁皱起了炮灰眉,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要紧?那个疯子又是谁?难道是四哥?正思忖着,忽然听见外面一声惨叫。那叫声太过凄厉,几乎将沐阮宁吓得灵魂出窍。还没等她稍稍平复,一声声沉闷的,喉咙里赫赫的声音传来。那样压抑的声音,竟比惨叫更加瘆人。沐阮宁只觉得牙齿有点儿打架。她耳力不错。将将粗略算了算,至少七八个人。就那么死得毫无还手之力。别人尚且如此,那自己这包得跟粽子一样的小身板估计也是一刀毙命。沐阮宁下意识又往阴影里头缩了一下。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床帐微垂。这会儿隐约又让这儿更添了几分心理上的安全感。“吱呀”一声,有人推开了门。那一瞬间,血腥味与风一起灌了进来。沐阮宁登时便觉想吐。不是因为受不住血腥,大约是摔坏了,胃部比起往日里要更脆弱些。她费劲地忍住干呕的意愿,死死盯着门口。从垂落的帐幔间瞧出去。只能看见染满鲜血的皂靴,不偏不倚正步步朝着榻上逼近。那人每走一步,门口照进的天光下,地面便印上一个血脚印。画面堪比恐怖猛鬼片。而且该死地比鬼片还真实。沐阮宁心脏狂跳,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那鬼一般的皂靴在床边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