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看沈宴舟似乎很劳累。正想退下去让他好好休息。哪知道沈宴舟喊住了她。“啊？”
沐阮宁转过身。沈宴舟微微睁开眼睛，声音里透着疲惫：“过来。”
“哦。”
沐阮宁将将靠近。被他轻轻一带便倒在他怀里。沐阮宁有点儿慌，想赶紧起来。谁知沈宴舟根本不放手，声音带着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她便不敢动了。“你，有没有觉得好一点儿？”
为了缓解尴尬，沐阮宁开口说话。但她甫一说完，就觉得自己这样仿佛更尴尬了。“我的意思是，药是我做的，作为郎中，是要稍稍负责询问的……”沐阮宁一面解释，一面攥紧了手指。沈宴舟依旧闭着眼睛。“好多了。”
不过，他接着哑声问：“阿宁，你去哪儿了？”
沐阮宁没说话。沈宴舟继续道：“那天，你离开盛京，是为什么？”
沐阮宁有点儿心虚。思忖了好一会儿。想着岳先生应该告诉了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大约他也知道自己是和两个哥哥一起时被岳先生遇到的。这样的话，即便撒谎，也能随随便便圆过去吧。这样想着。沐阮宁抬眸看过去。沈宴舟闭着眼睛。沐阮宁张了张嘴巴。撒谎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出口。沐阮宁垂下眼睛。蓦然。她握住了沈宴舟的手。“我说了你就信我么？”
“当然。”
沈宴舟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珠子已经没有了血色的疯狂。可此刻他的神色，却更叫人莫测。沐阮宁抿紧了唇瓣。手指握紧他的大掌。“好！”
“原本，我是想瞒着你的。”
“但我，心怀坦荡。”
“你既肯信我，我就不会骗你。”
“我那日，是去送朋友离去。”
“萧誉，你兴许见过吧。”
“是从凉秦来的外国人。”
“我先前在盛京城的产业里面，倒有大半是他投资的东西。”
“因为他马上要离开晋国回凉秦去。”
“我不喜欢欠着别人的东西不还。”
“所以咯，就去把银子连本带利还给他了。”
沐阮宁抿了抿唇，目光坚定：“就是这些。”
“……”沈宴舟顿住，似在消化。怕他误会，沐阮宁又把一路上惊险之事都说了一遍。末了，轻轻摸他的发：“倒是你，怎么回事啊？”
“这次又发作了。蛊毒的事，你从前就没同我说过。”
“从前我只以为是腰疾。”
“没想到这样严重。”
沈宴舟双臂用力，抱得更紧了。“我不想叫你担心。”
沐阮宁，摩挲着他的背脊：“所以现在我就不担心了么？”
沈宴舟声音里有几分低沉的委屈。“我原以为拖到后面，白雉想到办法，便能痊愈。”
“你也不必知晓了。”
“这次。”
他顿了顿：“是意外。”
沐阮宁又有几分心疼：“呆子。”
沈宴舟着实虚弱，不过，当天，北疆的先锋军返还。紧随其后的，还有那起子晋王找来的军队。沐阮宁实在不放心家中阿娘的安全。等沈宴舟回到居所之后，她便回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