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烬野看着程若微的目光渐渐露出锋芒。
“程若微，你后悔了吗？”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声音冰冷冷地重复追问。
程若微怎么可能没有后悔。
怎么能不后悔！？
没有离婚，她的身份就是帝家少奶奶。
程家的人都要看她的脸色，她根本就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
离开他，离开帝家，绝对不是好的决定。
帝烬野想要听到程若微说后悔。
这一刻，他眼神里的期待也被程若微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了。
可是程若微模棱两可地笑了笑，她是不理解的。
帝烬野这样逼她承认后悔离婚能得到什么？
这样他就觉得自己没有输？能高高在上的继续玩弄报复她？
还是他想看到，她因为后悔离婚而讨好他，求他再接受自己？
不管帝烬野期待背后的真正想法是什么，都是程若微一定会抗拒的。
沉默了太长时间。
程若微轻不可见地叹息一声，像是认真想了想，点头说道：“嗯，帝少说得对，我确实后悔了。”
闻言，帝烬野不可抑制地眸光微颤，他没有想到会听到程若微亲口说的答案。
但是他的目光始终看着程若微，也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笑意不太正常。
“程若微，你是在骗我吗？”
她是真的意识到和他离婚的代价不值得吗？
而他还没有完全确定之前，就不会说出藏了五年的秘密。
“没有，帝少不要这样敏感，我怎么会总是骗你。”
程若微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看起来很好看也很虚假。
此刻，帝烬野蓦地紧抿薄唇，他猜到程若微还有最重要的后半句话。
程若微抬眸直视着帝烬野炙热的凝视，声音平静地说道：“我后悔的是当年不应该为了程家，答应和你契约结婚，程家这样对我和我妈妈，当年差点破产的时候，我就应该袖手旁观，这样今天梅月华和程晴儿也享受不到这种生活。”
倏地，帝烬野在微微怔忡后，眼底骤然掀起怒意的波澜。
“你不是在后悔离婚，而是在后悔结婚？”
程若微竟然想要否认曾经和他结婚的决定，她就真的这样决绝吗？
这一瞬，程若微不顾帝烬野阴鸷地目光，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是啊，结婚这件事情是最后悔的，但是帝少也不要生气，我并没有忘恩负义到否认你曾经救了程家的事实，我后悔的是程家不值得我牺牲掉自己的婚姻。”
“呵，我看你的反应是真的很后悔。”
帝烬野冷笑起来，一字一字都携带着阴戾地寒意。
闻言，程若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些刻意的说道：“帝少心里应该也很后悔吧，我是说，你选择我契约结婚的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安安份份能待在帝家以你为中心的老婆，我没有做到，我也做不到。”
“程若微，够了！”
接下来她会说的话，帝烬野都觉得刺耳不想听。
他的反应，是程若微意料之中的结果。
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闷闷地难受。
她在否认的，不仅仅是她和帝烬野曾经定契约结婚的事情，也否认了自己真的有想过要做好他的老婆的努力。
就算当年她和帝烬野结婚的时候，两人之间没有彼此相爱的感情纠缠。
在她的心里，就在帝烬野不知道的时候，她有付出过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