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程若微轻不可见地敛眸躲开了视线。
她说谎骗了帝烬野。
如果能得到他的同意，她拿回泽然的抚养权，就不会再留在c市。
就算将来帝烬野真的想看泽然和小珩，也只能在国外相见，更是不可能随时安排。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好三个孩子，彻彻底底远离帝家的豪门牵扯。
可就连这种想法，程若微都没有信心帝烬野会真的同意。
相约见面……
她和帝烬野能维持这种关系吗？
“呵，你连骗我，都不能说点我想听的话吗？你说你会带着泽然和小珩回到我的身边，就算面对帝家的危险，也会相信依赖我的保护。”
帝烬野感受着程若微在怀抱里身体微僵的反应，声音里带着喜怒难明的轻笑。
“程若微，你到底是不想骗我太狠，还是连骗我都说不出这种话？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还有另一个能依赖的庇护所就是我。”
倏地，帝烬野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眼底翻涌的感情，大手扣住她的后脑，俯身用额头抵着她。
“程若微，现在不是你想带泽然离开帝家，而是你自己想要远离我。”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程若微在他怀里微微发颤。
下一瞬，她闭着眼睛深呼吸，声音紧绷地说道：“是，是我想远离你，我害怕泽然受到帝家的伤害，而我更害怕你……”
程若微的恐惧是真的。
她没办法承受，如果抵挡不住被帝烬野全面占领这颗心，自己会有多么的被动危险。
心啊。
还是放在自己胸膛里安全一点。
她这辈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交出自己。
可悲的是，在母亲过世后，好像也没有人真正爱过她。
现在也只有三个孩子是她想爱也同时被爱的全部。
程若微将自己的不安都藏起来了。
同时，她也没有看到帝烬野听到这句话后的卑微纠缠。
帝烬野是真的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于是收紧手臂，将她圈在自己怀抱里。
半晌，心痛的情绪被藏在笑意后面，他缓缓开口说道。
“程若微，就算我同意让泽然离开帝家，你也不能离开帝家，不能离开我。”
在这个时候，帝烬野说这句话有种莫名炫耀的偏执愉悦。
闻言，程若微意识到什么，紧紧拧起秀眉。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份礼物，是我送给你的。”
倏尔，帝烬野慢慢松开手臂，就是早有预谋的拿出一份文件。
程若微僵坐在他怀里，目光看着他慢慢展开协议书，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是……离婚协议书？！
还是六年前，她签字的那份。
“为什么……只有我的签字，你的名字呢？”
离婚协议书不是需要两个人的签字才能生效办理离婚吗？
“我没有签字。”
帝烬野低声回答，看着程若微眼瞳里的震惊疑惑，修长的手指将离婚协议书慢慢撕碎扔掉。
“现在，你也没有签过字。”
程若微屏住呼吸，突然有种荒唐的想法涌上心头。
“什么意思？”
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猜想出来的合理解释。
然而，帝烬野睨着她的试图反驳，蹙眉不悦道：“六年前我母亲骗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没有生效，你签了字离开帝家，但是你不知道我始终都没有签字同意离婚。”
“那我们离婚……”
程若微喃喃低语地试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