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微不可抑制地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靠近。
直到，帝烬野走进会议室，炙热地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身上，便是那种熟悉的侵略感。
其实程若微早有心理准备要面对帝烬野的愤怒，起诉离婚的决定，是她没有办法的孤注一掷。
可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没有第一时间抬起头看他。
帝烬野看着程若微，从昨天分开到现在，他想她已经想到眼前都会出现幻影。
甚至，在听到南宫烈说程若微来了律师事务所，猜到她想要起诉离婚，这种难掩的愤怒都在见到她的瞬间被更强大的思念吞噬。
直到程若微鼓起勇气抬头相视，帝烬野眼里的情感便被层层迷雾的冷漠掩盖了。
“我要你等我，没想到你会主动相约，只是约在律师事务所好像不太浪漫。”
帝烬野开口说话的声音，是携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然而，程若微竟然会看不懂他的神色。
印象里也不是没有见过帝烬野盛怒的模样，她偷偷跑到这里找律师起诉离婚，他应该是恨到对她无法容忍才是。
但是，帝烬野的眼瞳里倒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容，什么情绪都不明显。
程若微似乎怔忡着反应慢了几秒，她也不想去深究他的表情了。
“我知道你会出现，我也知道瞒不了你，等离婚诉讼状送到法院后，你就会收到通知。”
闻言，帝烬野懒洋洋地挑了挑眉，睨着她冷声问道：“所以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再需要说的话，就等着开庭了？”
“昨天说的还不够吗？我想要拿回泽然的抚养权，你不同意给我，那就只能起诉打官司。”
程若微端坐在这里，双手微微握紧拳放在腿上，用平静掩饰自己的心慌无措。
倏地，帝烬野毫无预警地欺身逼近。
“我们共同拥有泽然的抚养权，这没什么好说的，我问的是，你知道我们当年没有离婚的反应就是要坚持离婚吗？程若微，结婚的时候我说过，这段婚姻关系不会由你中断结束，你不应该有想离婚的念头。”
程若微缓缓抬眸，直视着帝烬野眼底蠢蠢欲动的怒意，这才是她早要准备要面对的反应。
“帝烬野，昨天你也和我说过，没有契约，没有离婚协议书。如果当年我和你闪婚没有任何束缚顾虑，那么我就拥有能提出离婚的权利。更何况我们已经‘离婚’这么多年，那份协议没有生效就是一个错误，更正错误的方式是重新签字。”
看得出来程若微确实是有备而来。
帝烬野眯起眼眸轻笑，周身都弥散着阴鸷地危险气息。
“你想要离婚就只是想断绝泽然和帝家的关系？”
“是，泽然不想回帝家，我也不想和他分开，他是从我身边被抢走的孩子，帝家应该把泽然还给我。帝烬野，如果我们能坐下来好好交谈的话，那么离婚和决定抚养权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闹到法院这么难看。”
这时，程若微凝视着帝烬野，心里还在期盼着最后渺茫的希望。
帝烬野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
这不是好预兆。
程若微心里已经有不安的预感。
随后，她就看到帝烬野薄唇轻启地说道：“程若微，就算你起诉离婚争抢泽然的抚养权，你就这么有信心自己能赢吗？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因为你的诉讼不会胜利，对我也没有损失。你还是我合法的妻子，泽然也是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