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席默卿本尊?
精短的黑发整齐地侧分向一侧,露出坚毅俊美的脸庞,脸庞上有精致冷漠的五官,五官中最为突出的,就属这双深不见底的深暗眼眸了。
修长的双腿交叠,他优雅地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燕尾服不紧不松地贴合他完美的身材。
要是换做平时,褚笙一定停下来,多欣赏一会儿他的美色。
可现在不是情况不同了不是?
“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扯了下嘴角,她转身就朝回走。
守在门前的两名黑衣保镖当即并排挡在了门前。
褚笙愣了下,当即搓了搓双手。她正好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消呢。
“他们刚从西城军区特种兵部队退役。”他好声提示。
褚笙正要伸出去的双手当即收了回来。
她不打没有把握的架,更何况是面对两个刚刚从特种兵部队退役的军人。
“哈哈。”装傻地笑了声,她转过身,拉开他对面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看向他,“小叔,我刚刚跟您开玩笑呢?”
席默卿睨向她,“我不是你小叔。”
眼珠子动了动,褚笙接着说:“小叔,咱们也就这一天没见而已,您就把我忘了吗?”
“杨芸芸正在医院照顾席沐。”他瞧着她,淡淡地出声。
得。
果然是有备而来。
如果不出褚笙所料,杨建树为了不让杨芸芸背上暴揍自己丈夫的罪名,应该已经和他坦白她是个冒牌货了。
一屋子都是他的保镖,他又看在身前。
褚笙背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双脚往身前的桌子上一放,破罐子破摔地问:“好,我承认,我不是杨芸芸,席沐也是被我揍进医院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席默卿还是头一次瞧见,做错事的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认错的。
眉梢轻挑了下,他拿起桌子上早早放好的一副手铐,站起身来。
眼皮子跳了下,褚笙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把手抬起来。”像要审问犯人似的,他冲她吩咐。
“小叔,您不会要把我送局子吧?”褚笙不确定地问。
席默卿瞧了她一样,眸色一如既往的深暗。
“虽然我是冒牌的,欺骗了您这么久的感情,也揍了席沐几次,可并没有真的伤害到你们席家,您要不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她翘起嘴角看向他,一脸的谄媚。
“最后一遍,把手抬起来。”他脸色不变,犀利的目光直锁着她的脸颊。
褚笙瘪瘪嘴,利落地抽出一只手抬到他身前。
咔嚓。
咔嚓。
一连两声下去,她右手的手腕就被铐上了。
让她惊讶的是,另一只手铐铐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不过也不等她这惊讶和疑惑表达出来,男人已经在前面走出了房间。
褚笙和他铐在一起,不得不跟上他的步伐,和他一块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通往宽敞公路去的一条蜿蜒小路两侧,红色的灯笼一个接一个亮起。
他没说话,褚笙也不是话多的人,亲切地叫了几声小叔没有得到回应后,她干脆闭上嘴巴,看看他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他们走出小路,到了公路旁。
锃亮的黑色商务车早早等在这边。
杨山及时下车,将车门打开。
“上车。”他淡声道。
褚笙弯身,直接坐了进去。
席默卿在她身后上车,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
被手铐拴着,她的右手和他的左手同时放在了他们座位中间的桌面上。
杨山负责开车,车子发动起来,车厢内也同时寂静下来。
褚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将座椅放低,她翘着双腿,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可能车厢内太舒适,鼻尖的气息太好闻,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所处的危险环境,眼睛一闭,意识糊涂地睡了起来。
耳边一直寂静,直到“刹”得一声,车子停下的时候。
褚笙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也是这时,右手忽然一松,忽然一凉。
她愣愣转头,看了过去。
男人端坐在原处,目视前方,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再看看他的左手,正平稳地搁在她的右手旁。
难不成是错觉?
她怎么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握过了一样?
“先生,到了。”杨山小声地汇报,紧接着下车,走过来弯身为他们打开车门。
他打开的是席默卿身侧的车门。
男人当先下了车,褚笙紧跟着他,从车上跳了下去。
双脚稳稳地站在地面上,她抬头看过去,看到的是夜色下,一片安静祥和的庄园风景。
不是昨晚参加宴会的那个山水庄园,是她第一次跟着席默卿参加商业聚会的那个庄园。
那晚左燕燕还泼了她红酒,她还掉进了湖里。
喏,那个湖泊现在就在她眼前。
“小叔,您带我来这干什么?”她疑惑地问。
席默卿没有急着回答她,迈开步伐,走在她身前。
手铐发出哗啦的声响来。
褚笙被勒到,忙跟上他的脚步。
杨山已经走了。
这会儿,这片广阔安静的庄园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行走。
沿着湖岸走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绕过了一片小树林。
很快,褚笙跟着他来到了这片住宅区。
不,是一栋住宅。
上次褚笙没注意看,以为这边是好几个人住的房子,现在走近仔细一瞧,看起来分散式的许多房子,连起来就是一栋住宅。
温泉馆、游泳池、花园池塘,还有成片成片的草坪,再加上眼前的这栋西式楼房,可不就是一套宅子?
除了这些之外,褚笙还瞧见了房子外,半人高的木制栏杆门内,正“汪汪汪”得热情冲他们交换的黑色藏獒。
目光睁了睁,褚笙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小叔,这整个庄园该不会都是您的吧?”
“可以这么说。”
席默卿一边回她,一边打开门走了进去。
褚笙跟在他身后。
他随手摸了摸黑色藏獒的大脑袋,停顿了几秒钟的样子,又继续朝里走去。
“小叔,这狗叫什么?”
“鳌拜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