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冷漠，目光似是在瞧她，可又像透过她，看到了别人。
“默卿，我该死！”她做起来，捧着脸呜呜哭着。
霎时间，整个病房弥漫的都是她柔弱无助又痛苦的哭声。
眉头轻蹙了下，席默卿站在原处，等她哭完。
半晌过后，她的哭声减弱，这才勉强能说出话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让我怎么都行。只要褚小姐能解恨，把我这条命给她我也愿意！”
“你确定？”眸色变得犀利，他冷眼瞧着她。
宋雨薇浑身怔了下，下一秒，她当即用力地点头，“我确定！”
视线从她身上收回，席默卿转身，朝外走去。
“明天出院，记得去我那，像刚刚这样，当面给她道歉。”
伴随着这淡漠无情的一声落下的，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宋雨薇停止哭泣，目光发红，怔了下。
紧接着，她眯起眼睛，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
深夜降临，墨色的天空上有一轮明亮的弯月。
褚笙双手环胸，靠在窗台上，仰头瞧着。
吱呀。
门把手被按下的声音传来，她眸色动了动，依旧保持赏月的姿势站在原处。
掷地有声的脚步声越发的清晰。
很快，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后停下。
手臂穿过她的腰间，他把她揽在怀中，轻声地问：“在看什么？”
“看月亮。”
席默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好看么。”
“还不错。”
席默卿低头瞧着她。
褚笙任由他瞧着。
安静了会儿，她动了动嘴，问道：“宋雨薇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
“命还挺大。”勾了下嘴角，她自嘲地笑了声。
席默卿抬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
“她为什么自杀？”好一会儿，她冷声问。
“因为内疚，说了那番话刺激到你父亲，害你父亲离世。”
空气静默，好一会儿后。
她平静地说：“席默卿，我查过法律了，我爸的死，宋雨薇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嗯。”
“所以，你打算给我一个怎样的交代？”褚笙转头看向他，“让她来给我道歉吗？”
眉头蹙起，他沉默了。
“呵。”褚笙没忍住笑了声。
“她今天已经死过一次了。”半晌后，他低声道。
“可她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你想怎么样？”他低头瞧着她，问。
“我想让她死。”她收起笑，阴冷出声。
咚。
席默卿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你需要冷静。”
啪。
褚笙一手拍掉他的大手，从他的控制范围走出去，接着迈步，头也不回了出了他的卧室。
眼瞧着她就要走出房门了，眸色一紧，他迈开大步，几步追到了她的身后。
他握住她的手，在门前把她死死堵住。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褚笙抬头看向他，目光冷冷的。
“我回我房间，冷静冷静。”
浅薄的唇角勾起，席默卿被她逗笑，当即抬手捏上了她的脸颊。
“在我的房间也可以冷静。”
褚笙掰着脚趾头也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眉头上挑，她冷冷地看着他，一手握住他的衣领，一手朝他小腹下方伸去。
“席默卿，信不信我也给你冷静冷静？”
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着火点之前，他稳准地握住了她的手。
再接着，他欺身上前，直往前走。
褚笙被逼着只能往后退。
砰。
很快，她的后背撞上了墙壁。
男人死死地压着她，握起她的下巴，不管她乐意还是不乐意，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
……
“先生，宋小姐来了。”
第二天中午，褚笙正和席默卿在饭厅吃着午饭，佣人忙跑进来，小笙地汇报。
啪嗒。
褚笙第一个搁下筷子。
席默卿朝她瞧过去。
在他的手伸过来之前，褚笙当先起了身，迈步朝外走去。
宋雨薇是一个人来的，正站在大门口。
看到褚笙第一个走了出来，她抿起嘴巴，一脸愧疚地低下头。
褚笙眯了眯眼睛，走到她跟前。
宋雨薇一吓，当即朝后退了两步。
褚笙冷笑出声，双手环胸，冷眼瞧着她。
“宋小姐大中午的来这里有何贵干？”像个女主人似的，褚笙张口就问。
宋雨薇正低着头，眼睛动了动，好一会儿，当看到地面上越来越靠近的一道修长的影子时，她忙抬起头，两眼泛红地看向褚笙。
“对不起！”沉重地说了声，她弯下腰，冲褚笙九十度鞠躬。
场面一时寂静。
席默卿也走到褚笙的身后，默默停下了脚步。
“我不该去找你的父亲，如果我知道你的父亲不能受到任何刺激的话，我一定不会过去说那些话。”
她冲褚和平说的话，褚笙在昨天半夜就已经只到了。是席默卿把录音笔给她，她亲耳听的。
褚和平是个正义的平凡人，坚强无私却又软弱。一辈子最爱的，除了他的职业之外，就是褚笙了。
她能想象到，当一直对自己的女儿倍感骄傲的他从别人的嘴中听到自己的女儿是个抢别人男人的小三，是个不知廉耻的人，会有多痛心。
而让他更痛心自责的是，他知道褚笙这么做都是为了给他筹钱治病。
这样的打击，是他承受不住的。
鼻尖没由来的酸涩，褚笙眨了眨眼睛，扯了下嘴角，冷笑着瞧她。
“宋雨薇，你要是真心愧疚，就不该给我道歉，而是立刻到我爸的坟前，给他磕头！”
宋雨薇浑身一僵。
空气也僵硬住。
褚笙站在原处，目光不受控制地变得红润变得阴冷。
宋雨薇抬头，一眼撞上她的视线，立刻吓得浑身颤抖着。
“对、对不起，我会去的，我一定会去给叔叔道歉的。”眼泪一下子滑出了眼眶，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出声。
这道歉的姿态，这看起来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哭声。
都完美得让人挑不出刺来。
“好啊，正好我也要回东城，一块回去吧。”褚笙翘起唇角，冲着她，和善地出声。
宋雨薇还在抽泣，她颤抖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转头，无辜地看向她身后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