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寂静片刻。
男人低下头,近距离地瞧着她恶狠狠的脸颊。
“我要是不放呢?”
褚笙张开嘴巴,露出自己的獠牙,“那我就咬死你!”
啪。
他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脑门上,“真当自己是条狗了?”
褚笙咬牙,瞪着他。
瞧她这副模样,再近距离地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切切实实的温度和气味。
再多的气闷和烦躁也在不自觉间消失了许多。
沉沉地呼了口气,他干脆将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就势把她揽在怀里。
“你的家里需要打扫一遍才能入住,我们先去吃早饭,回来应该已经干净了。”嗓音低磁,他淡声地说。
褚笙气闷的情绪一下子就没了。
他只是要带她去吃饭?
如他所说,褚笙被他带到了一家地道的早餐店里。
饱饱地吃了一顿早餐,她又被他带上车,原路返回,来到了自家所在的小区里。
负责打扫卫生的钟点工们早早就走了。
房间上下通了风,沉闷的气味也全都变成了清新的味道。
之前褚和平孙玉荣和孙月月,包括她的房间,统统整理了一遍。旧的家具也大都换成了新的,床上的被褥什么的,也是干净的。
就差给她家换个房子了。
除了这些,褚笙还发现之前褚和平用的那间简陋的小书房也被重新整理了一遍,上面放置了新的办公笔记本和一些文件,房间里甚至还有打印机。
什么意思?
“席默卿,你不走了吗?”丝毫没有得到好处之后该有的感恩之情,褚笙看着他,冷冷地问。
“嗯。”冷峻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淡淡地应了声。不仅如此,他还跟房子的主人似的,大方地冲杨山说道:“以后,你住那个房间。”
他指的卧室,是以前孙月月住的那一间。
褚笙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
她想把他们统统给轰出去!
“我们就住这间。”他又抬手,冲着她,浅笑着指了指她的卧室。
褚笙紧咬着牙关,压抑了好一会儿的情绪。
“席默卿,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分手的状态!”还是没能憋住,她冲着他叫嚷。
房子内,安静平和的气氛陡然僵硬起来。
站在一侧的杨山,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良久,席默卿低头瞧向她。
“我说了,我不同意。”
他的目光深邃,眸色漆黑,依旧看不到多余的情绪来。
“席默卿,我说分手就分手!”褚笙气节,踮起脚尖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像要揍人似的,威胁着叫嚷。
男人低下头,“啵”得一声,薄唇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像被扔进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温泉池子里似的,褚笙浑身的刺瞬间无影无踪。
她睁了睁眼睛,愣愣地看向他。
席默卿也正低头瞧着她。
“乖,我累了,陪我睡一会儿。”
这男人是记忆力不好吗?她刚刚还在跟他提分手呢?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席默卿已然牵着她走进了卧室。
随手解开身上碍事的外衣,他掀开被子,兀自躺在了这张只有一米五宽的床上。
褚笙不爽地皱起眉头,愣站在床头。
“自己来,还是我抱你?”不一会儿,他给她丢来了一道选择题。
褚笙抿了抿嘴角,“你要睡觉也行,去隔壁啊——”
话音还没落下,她手腕一紧,整个人猛地失去重心,直直朝床上栽了过去。
砰。
她重重地摔在了床铺上,被他长臂一捞,圈在了怀中。
亏得床下垫了柔软的垫子,不然这一下,她非得去半条命不可。
暗暗舒了口气,她皱了皱眉,没吭声。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和他一块睡着了。
不再像昨晚那样精神紧张不安,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很安稳。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都到西边了。
“醒了?”
感受到搁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掌的热度,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醒了神。
没理他,她接着就要掀开被子下床。
嘶。
腰间一紧,褚笙还没来及有动作,人就被他拽在了身下。
没错,他在上,压着她的那种。
身上一沉,褚笙当即皱起眉头,“席默卿,你想压死我吗?”
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褚笙能看清他的瞳孔是什么颜色。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分辨不出他这会儿情绪来。只有第六感在告诉她,他起兽性了。
“褚笙,我想要你。”他抬起一只手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不想。”褚笙直接拒绝。
眸色深了深,他轻轻地摩搓着她的脸颊,接着说道:“我们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心下慌了慌。
褚笙脸色不变,冷声地回:“少阳应该把我做手术的一些单子票据都给你看了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要一个。”他瞧着她,紧接着说。
褚笙抿了抿嘴角,没理他这声。
良久,身上一松。
他翻身下了床,接着掀开被子,不等她回神,直接把她抱了下来。
褚笙被他抱到了外面的客厅。
“先生,褚小姐,这是刚刚炖好的母鸡汤,特别补身子。而且这母鸡是农家自家养的,很营养。”
褚笙才坐上椅子,抬头就看到了久违的吴婶。
席默卿在她身侧坐下。
接过吴婶递来的一碗鸡汤,他拿起小勺,喂给她喝。
隔着老远,褚笙都嗅到了鸡汤的味道。
虽然不油腻,可胃里就是不听使唤,一个劲儿地往外涌酸水。
眼瞅着他手中的勺子都要递到她的眼前了,眉头一紧,她噌得一下站起身,直往卫生间跑去。
砰。
卫生间的门被她反锁,接着,她趴在马桶上,压抑了嗓音,一个劲儿的干呕着。
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
“褚笙,你怎么了?”打不开门,他只好隔着门问她。
呕了好一阵,等胃里舒服了,她呼了口气,回他:“我肚子疼,你先吃吧,我蹲会儿就出去。”
门外,男人迟疑了会儿,“好,不舒服就叫我。”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客厅。
卫生间内,褚笙吐了好一阵,等到舒服了,当即瘫坐在马桶上。
她抓了抓自己的脸,瞧着狭窄的窗户外的天空,她陷入了一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