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笙知道他的意思。
打开窗户,迎着外面吹进来的热流,她呼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她接着说。
这声对不起,只是单纯的对他,没有牵扯到顾吱吱。
他听得出来。
眸色缓了缓,他接着说道:“相信我,也相信席默卿对你的感情,他不会伤害吱吱。”
褚笙抿了抿嘴角,好半晌,才“嗯”了声。
苟姨的谩骂还在耳边挥之不去,她的思绪早就不受控制地飞到了三年前的那段日子里。
她褚笙从来都是不信命的人,可听了她的话,想到这些年的变故,想到她失去的那个孩子,又想到因为她而被席默卿带走的顾吱吱,她下意识地就往那上面靠去了。
她,真的是个祸害精吗?
“找到吱吱之后,如果你愿意,我想听你讲讲三年前的那些事情。”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
忽然听到他的话,褚笙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他。
顾萧的视线落在前方的道路上,没有看她。
他的脸色一如之前一样清淡,没有多余的情绪。不像席默卿那种骨子里的冷,他的冷仅限于表面,他不会让人产生距离感。
“都是些狗血的事情,没什么好听的。”
“狗血的,才好听不是么?”他转头,冲着她微笑。
褚笙当即怔住了。
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样戏谑的笑。
很搞笑。
褚笙忍不住也笑了,“好,既然你愿意听,那等找回了吱吱,我就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到时候顾大队长不要嫌它太没劲儿就行。”
“愿闻其详。”他微笑着回。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褚笙滞闷的心情就因为他的话和他的微笑去了一大半。
舒了口气,她打起精神,没在去想苟姨的话,也没再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回顾吱吱。
……
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整整两天,褚笙带着顾萧在席默卿有可能出现的所有地方统统找了一遍,包括席氏旗下的各个分公司也都逛了,愣是没有找到他。
而他的电话,也一直不通。
这天深夜,托着一身的疲倦,和顾萧回到酒店后,褚笙的手机忽然响起。
乍然听到铃声,她立刻变得精神,将手机拿到了眼前。
是席默卿打来的!
来不及跟身前的顾萧说一声,她当即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席默卿!”这愤怒的一嗓子落下的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说什么,当即降低了分贝,压抑着心底的火气,她强制冷静地问:“吱吱现在在哪儿?”
“在我旁边。”一边回她,他一边将电话递给顾吱吱,“吱吱,妈妈打来的电话。”
顾吱吱接过手里,立刻脆脆地叫了声:“妈妈!今天席叔叔带我去玩了攀岩,我攀到上面了哦!”
从她激动天真的嗓音中不难听出,她的心情很好。
褚笙悬了几天的心脏当即落了回去。
“吱吱,你现在和席叔叔在哪儿呢?爸爸和我都来了西城,我们去接你好不好?”片刻,她接着说。
电话里忽然沉默。
就在褚笙焦急等答案的时候,熟悉的淡漠嗓音忽然传来。
“她在我这,很安全,你们放心。”他回她。
褚笙咬了咬牙关,“席默卿,你把吱吱带到哪儿了?”
“我说了,她很安全,也很开心。”
“你要怎样,才肯让我们见到吱吱?”褚笙用力地吸了口气,问。
“和他离婚。”
“你想得美!”
“那就等吱吱玩够了再说吧。”电话那头,席默卿接着说道。
“席默卿,吱吱她还要上学!你不能这样,你这是属于绑架!”压抑了好多天的火气终于爆了出来,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她扯开了嗓子,直接冲他吼。
电话那头,男人淡定地听她吼完,接着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这声落下,电话挂断。
“混蛋!”褚笙握紧了拳头,直接骂出声来。
早已走到她身侧的顾萧,等着她把火气降下去。
半晌后,他轻声地问:“他跟你提了什么条件?”
褚笙喘了声气,实话实说,“他让我们离婚,给我一天的考虑时间。”
“他想的倒是容易。”他冷冷说了声。
褚笙本能的一愣,疑惑地看他。
“你怎么打算?”眸色瞬间缓和,他问她。
褚笙没去过分解读他刚刚的那句话,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思去想。
呼了口气,她道:“我也不知道。西城是他的地盘,他要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儿,我们也不可能找到吱吱。”
顾萧看着她的脸色,静静听她说着。
“我想,反正我们的证也是假的,实在不行,我就和他说实话吧。”
只能这么着了。
“那你还想回到三年前那样吗?”他接着问。
“我不想。”就算她清楚的知道,她心里的人还是席默卿,可都三年了。
就算是被他单方面的甩了,她也早过了失恋期了,何况当初是她主动要甩了他。
在她的心里,她和席默卿早就没有关系,也不可能再有关系。
“所以,你不能告诉他。”
褚笙当即疑惑地看向他。
“现在开始,我来负责找吱吱。”顿了下,他接着说道:“我大概猜到,他把吱吱藏到哪儿了。”
褚笙当即目光一亮。
……
第二天一早,褚笙坐上车,和他一块再次来到了席氏大厦。
前台岗位上,还是上次遇到的那位小姑娘。
估摸着是上回杨山和保安们说她是席默卿心上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她看到褚笙的第一眼就露出了热情的微笑。
褚笙也冲她勾了勾嘴角,接着就昂首阔步,正大光明地走进电梯。
就在她进了电梯的瞬间,前台的小姑娘拿起电话,拨打了总裁助理的座机电话。
褚笙是一个人过来的,电梯直上顶楼,走出电梯后,杨山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杨助理,席默卿今天还没来上班吗?”
“是啊,我也不知道席总他去哪儿了。”杨山一脸的无辜。
“是嘛。”
翘起嘴角笑了笑,褚笙不经意地朝一侧走了两步,再接着,她飞快地冲到这扇门前,脚一抬,只听“砰”得一声,眼前的这扇沉重的木门就被她给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