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在意,喝了杯热水之后,继续两眼发光地算账。
白圆圆一脸复杂地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褚笙财迷似的勤快算账的模样。
想到对面那个老板不近人情的嗓音,又想到顾瑛刚刚哭着跑走的失落背影,她默默消化掉这些,冲褚笙低低地说道:“老板,顾小姐走了。”
褚笙一怔,愣愣地瞧向她,“什么时候?”
“刚刚。”
褚笙皱了皱眉,她们最多也就十分钟之前才过去,顾瑛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疑惑之际,她又准确地捕捉到白圆圆的脸色。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正色地问。
白圆圆抿了抿嘴巴,实话说:“顾小姐见到他们的老板了,而且她还知道他们老板喜欢的是您。”
得。果然她不想发生什么就来什么。
呼了口气,她冲白圆圆说道:“你把刚刚他们说了什么话,全都说一遍。”
白圆圆没有犹豫,一五一十地把她记着的话全都说了一遍。
末了,她睁了睁眼睛,不忘八卦地问褚笙:“老板,您能跟我说说您和他们老板以前的爱情故事吗?”
她真的好奇死了。
褚笙想也没想直接一个白眼飞给她,“干活去,再不去工资扣一半!”
白圆圆努努嘴,低低地骂了声资本主义家,就没劲儿地走了出去。
这边,褚笙已经没多少心思去算账了。她和顾瑛是不熟,可是顾瑛毕竟是顾萧的妹妹。
虽然他们确实是假夫妻,可也是好哥们嘛,得罪了他妹妹也不好。
就在褚笙苦恼了一下午该怎么和顾瑛解释的时候,到了晚间,她忙完店里的事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还穿着白天那身打扮的顾瑛主动找上了门。
她就站在门口等她,脸色低落,还有几分幽怨。
褚笙脚步顿了顿,硬生生地扯了抹微笑。
“吃晚饭了吗?”她问她。
顾瑛没有回答这声,而是走到她的身前,直接说道:“嫂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褚笙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谁让她是顾萧的妹妹呢,她没多想,直接和她朝老街深处走去。
这个时间大多数的店铺都关门了,来游玩的游客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街道上除了两侧照明的灯笼之外,鲜少能看到人影。
不一会儿,她们坐到了一个公共座椅上。
“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褚笙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她迟迟不肯开口她也着急,干脆先开口。
顾瑛咬了咬嘴巴,“嫂子,你知道小叔,不,是席先生为什么要在你的对面开这家饭馆吗?”
一开始褚笙确实不知道,不过她现在已经知道了。
想了想,她回:“嗯,大概知道。”
“什么叫大概知道?!”顾瑛拧眉看她,“你明明知道他为什么开饭馆,你为什么不把话和他说清楚?为什么不制止他?要是让大哥知道他对你的心思,你就不怕大哥难过吗?”
她一声高过一声。
面对这样的质问,褚笙纵然有十张嘴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不是,现在在别人的眼里,她可是顾萧的媳妇呀。
可席默卿那脾气,她能制止得了吗?
再加上现在,她的饭馆还是靠着他才发家致富开展了不少副业,她忽然让他滚蛋也太没良心了吧。
暗暗呼了口气,褚笙想了想,回她:“他可能只是想帮帮我把饭馆的生意做到更好吧。”
这样的理由是有点牵强了,不过她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果不然,顾瑛不仅没有被唬住,反而嘲讽地笑了两声,“大嫂,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褚笙眸子动了动,没回答。
顾瑛又笑了两声,“如果你一开始就跟我说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我一定不会追着他喊小叔。可是现在呢,呵呵,我在他心里大概就成了那些不要脸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扑的女人了吧。”
这……
以前也做过很多类似事情的褚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嫂子,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要求。您都和大哥结婚了,吱吱也都这么大了,就算不为您自己,也为大哥和吱吱想想,请您和他早点把话说清楚好吗?”
褚笙抿了抿嘴巴,继续沉默着。
能说的话或者不能说的话,三年前,和前段时间她全都说了。现在她实在提不劲儿来,更何况他都知道她和顾萧是假夫妻了,她能怎么办?
拿着扫帚把他打回西城吗?
褚笙也很郁闷。
“嫂子,我知道我这样的要求有点过分。我是喜欢他,我也妒忌你。但是如果让爷爷知道他为你做的这些事情的话,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会永远离开大哥,甚至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吱吱一面。”
让她离开顾萧她完全可以接受,可是让她不见吱吱,这个不行。
对于她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说的这么多话,褚笙记住的也只有这最后一句。
顾吱吱,现在是她唯一的软肋。
“好,我会尽量和他把话说清楚。”叹了声,她回。
顾瑛见她脸色真诚,这才罢休,“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家了嫂子。”
“嗯。”
顾瑛转身离开。
褚笙原地又坐了会儿,等到顾瑛彻底没了影子,她才起身朝外走。
几乎同时,灯光下一道修长挺拔的黑色影子忽然出现在眼前。
她怔住。
那道黑影走到她的身后停下,“这次,你打算怎么打发我?”
他嗓音清冷,犹如这时盘绕在半空中的瑟瑟凉风。
胸口莫名一揪,褚笙皱起眉头,低声地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们过来后不久。”他直说。
褚笙没说什么,迈开脚步朝前走。
席默卿一步上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褚笙被他拉了回去,正面对着他。
“席默卿,我还没想好。”她实话回他。
她确实没有想好这次该怎么把他给赶走。
男人眉头紧皱着,眸色发冷发寒。盯着她半晌后,他勾起唇角,讥笑道:“所以,你这次还是要把我赶走?”
他只在乎结果,而结果很明显,她还是要把他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