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笙是懵逼的。
一开始是,中间明白过来了也是,到婚礼结束了,她还处在飘飘然的意识里,怎么都觉得不在现实世界里。
三年没有见面的他们,竟然一见面就结婚了。
还是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在他们所有人的祝福下结的婚。
直到晚上,婚礼结束,褚笙被他带回席家的时候。
“吱吱啊,快到大伯母这边来!”佟雅开心得不行,他们才进门,她就去把顾吱吱牵了过来。
顾吱吱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陌生得很,不过在看到褚笙鼓励的眼神后,她立刻乖乖地跟佟雅走在了一起。
席沐也迎了出来,看到他们,立刻恭敬地叫唤:“小叔,小婶,新婚快乐。”
褚笙干干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好。
倒是席默卿掐着她的腰肢,很自然地冲席沐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就去吃晚饭了。
佟雅一直对顾吱吱很热络,不是那种刻意的热络,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和热情。
所以顾吱吱也从一开始的陌生抵触变得活泼起来。
饭后,褚笙见她乐呵呵地跟佟雅玩什么去了,这才放心地被席默卿牵着往他单独居住的那栋小楼走去。
褚笙记得,以前她假扮杨芸芸的时候,这里就是席默卿在席家居住的地方,她还来过几次。
手被他握在掌心,沿着大门进来,几乎是她前脚才迈上楼梯的第一层,腰间忽然一紧,炙热的呼吸紧接着就从身侧袭来。
褚笙被他拦腰抱在身上,他一边噙着她的嘴唇,一边大步朝上走。
浑身僵硬了瞬,平静了三年多的心情忽然这一刻也变得躁动起来,她很热,热得浑身发软,全挂在了他的身上。
咣当——
他一脚踢开碍事的房门,进来的瞬间就把她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
一番激烈的翻滚运动结束之后好一会儿,褚笙才静下心来看到这间装扮精致的婚房。
明显是刻意装扮过的,色调都变成明亮的了,和他以前的昏暗色调截然相反。
有明亮的灯光,有缠成花的彩色气球,还有床上这一片片鲜红的玫瑰花瓣。
不过现在这些玫瑰花瓣已经被他们糟蹋得不行了。
想到刚刚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场景,褚笙的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烫。
她几乎也是这个时候才彻底的反应过来,她已经和他结婚了。
阔别三年后,他们才见面就结婚了。
就在她背对着他打量房间的时候,腰间忽然沉了下,一只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肚子上,把她从后往前抱在了怀里。
褚笙背靠着他滚热的胸膛。
“席默卿,你就不怕我真的有男朋友吗?”忽然想到了什么,褚笙挑了挑眉梢,没好气地问了声。
“不怕。”他紧紧地揽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半闭着眼睛嗅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味道。
褚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席默卿也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三年她在东城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别说交男朋友,就算她和哪个男人多说一句话,那句话的内容他几乎都一清二楚。
室内的气氛归于平静。
半晌后,两人还保持这个姿势不变。
褚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目光一动,握紧了她的腰肢,“笑什么?”
“挺好笑的。”褚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席默卿,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抱着祝福的心态来参加你婚礼的,可没想到最后新娘子变成我了。”
“你倒是心胸宽敞。”他不阴不阳地赞了声。
褚笙忍不住反驳,“不然你想让我在你的婚礼上哭吗。”
她说完,空气沉默了片刻。
片刻,就听一道低磁好听的男性嗓音响起,“不想。从今天开始,你只准笑,不准再哭了。”
他加了个“再”字。
褚笙目光变了变,不吭声了。
察觉到她的情绪,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好一会儿,他轻声地问:“褚笙,三年了,你该忘了他了吧。”
褚笙沉默了会儿,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怎么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对劲儿?
“忘了谁?”她翻了个身,抬头正对着他问:“你说的是顾萧吗?”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片冷色,只看着她没有回答。
褚笙忽然在一瞬间了然了,三年前对于他忽然生气离开的不解也解开了。
好一会儿,她翘起嘴角,哈哈笑了声,“席默卿,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上顾萧了吧?”
“他刚出事的那段时间,你很伤心。”甚至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他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伤心。”不过让她最伤心的不是这个,已经过了三年了,她现在也差不多能坦然面对了。嬉笑的神色敛下,取而代之的是小半晌的低落,最终她叹了声气,平静地说:“席默卿,其实我被顾萧推下山顶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因为要救我才去世的。”
目光紧了紧,他静静地看她。
褚笙抿了抿嘴巴,继续说:“你们故意不告诉我,我也能理解,因为当时我自己也不愿意知道。他推我下来之后,响起了两个爆炸声,第一声是定时炸弹爆炸的声音,第二声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他脚底的地雷爆炸的声音。”
当时褚笙因为着急要去救他,而他也没有来及告诉她他的身前埋了地雷了,所以褚笙一脚就踩了上去。
他呢,就悄悄地也踩了上去,然后让她去拿降落伞,褚笙自然就脱离了危险。
当时定时炸弹剩下的时间大概不到两分钟,就算能把地雷解决,也没有时间解决定时炸弹。
所以,他选择牺牲,把褚笙推了下去。
这也是褚笙为什么会痛苦的原因,顾萧会死的原因,几乎都是因为她。
她内疚又痛苦,好多天的梦里都梦到顾萧遇到危险,她拼了命的要把他救出来的场景。
室内安静许久。
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的心底也有了答案。
目光颤涌着,好半晌,他抬起手掌搁在她温凉的脸颊上,轻柔地搓了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