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
贾张氏坐在门口叹了一口气，心中隐忧不安。
她感到口干舌燥，朝屋里喊了一句，“淮茹，给我倒杯水。”
“妈，你等下。”
秦淮茹背着小当急急忙忙的出来，放下一个杯子转身回屋准备做午饭。
……
轧钢厂。
今天厂里卫生大检查，工人们都在好好表现。
唯独一个老六，躺在长椅上小憩。
郭大撇子拿着扫把在贾东旭身上扫了几下。
“贾东旭，起来起来，我这个班长叫你干活不好使啊，厂领导马上就要下来检查你还睡觉。”
郭大撇子心想，要不是看在老易的面子上，他早就让车间主任把贾东旭赶出去了。
钳工车间一个俩咸鱼。
如今走了一条，现在就剩贾东旭一个了。
贾东旭起身捡起一块抹布直接扔到郭大撇子脸上。
“死瘸子，滚一边去。厂长开会说的工厂是我家，安全靠大家。这是我家，我想睡就睡怎么了？”
声音很大，整个车间的人都听见了，众人静若寒蝉。
疯了吧？
贾东旭竟然当面骂郭大鹏腿瘸。
郭大鹏受过工伤，被机器压过腿，走路的时候一条腿往外撇，加上他这个人品不好，所以大伙就在背后喊他郭大撇子。
但也就是背后，郭大鹏再当人也是个班长，当面总得给人几分面子。
被一个小辈当众辱骂，换谁都忍不了，这下贾东旭有罪受了。
一旁的老师傅佯装生气，拍了贾东旭一下。
怒道，“贾东旭，脑子睡糊涂了吧！怎么和郭班长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
“道歉？凭什么啊！凭他头发少，还是凭他腿瘸啊？”
贾东旭早就忍不了郭大撇子了，狗腿子一个。平时跟自己吆五喝六的，领导一来马上点头哈腰。
而且还总调戏女工，有传闻说他腿不是机器伤得，是半夜勾搭寡妇被人发现翻墙摔的。
老师傅摇摇头，心想这孩子没救了，老易我尽力了，你眼瞎了找这么个徒弟。
郭大撇子怒火攻心，后牙咬的咯咯作响。
“贾东旭，我今天不揍你一顿，你是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你来啊，我已经不是昨天那个我了，你动我一下试试。”
贾东旭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眼中尽是不屑。
心想我王叔可是印刷厂主任，到那边我也能混个领导，哪用得着吃这苦，受这气。
郭大撇子气完了，本以为吓唬这小子一下，他得屁滚尿流的道歉，没想到今天硬气了，敢叫板了！
大伙都看向郭大撇子，心里都盼着二人赶紧打一架。反正狗咬狗，看热闹呗。
郭大撇子拿着扫把朝贾东旭拍去，贾东旭身法灵活，闪身躲过，一连好几下都没打中。
郭大撇子腿瘸移速慢，还不会走a，被溜个像个老黄狗，拄着扫把大口喘粗气。
工人们喜滋滋的看着二人追逐战，忍不住笑了。
“贾东旭你咋跑这么快？”
“凑，这小子天天第一个去食堂，常年锻炼能不快。”
“你别跑了，赶紧给郭班长道个歉。等会领导来不好收场。”
贾东旭跳到工作台上。
大声喊着，“道歉，告诉你们，爷们很快就不干了，懒得伺候这群狗领导。”
众人震惊，什么情况，工作说不要就不要。
“你疯了吧，轧钢厂这么好的单位说不干就不干了？”
“哈哈，我明白了，你是想学贾东阳，让你媳妇也进厂顶岗。”
“有可能，这俩兄弟啥事都能干出来。”
郭大撇子听到贾东旭要辞职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车间里一对卧龙凤雏这下都走了。
“大家鼓掌，送送贾东旭。”
郭大撇子带头鼓掌，众人随声附和。
贾东旭站在台上朝四周抱拳，然后挤出一个伤心的表情。
“谢谢大家，跟大伙共事那么多年，突然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郭大撇子气道，“你快走吧，没人舍不得你。”
“哈哈，对，大伙盼这一天好久了。”
“就是，贾东阳好不容易走了，你再走了咱车间产量就能提上来了。”
“我烦你们兄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一年两年。”
贾东旭脸色难看，一群没良心的。还想走之前留个好印象，没准大家能请客送送自己，这下不用装了。
“切，我告诉你们，过两天我就去南方印刷厂上班，到那就是领导。”
众人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就你还领导，你拉倒吧，你能领导谁啊？”
“别笑，贾东旭人家去了能当上所长？”
“怎么个意思？”
“扫厕所的所长啊？”
“哈哈。”
贾东旭快气哭了，弯腰想捡东西砸人，没想到踩到螺丝，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大头朝下摔到地上。
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众人麻了，赶紧跑过去把人扶起来。
“醒醒？”
“完了，翻白眼了，赶紧送医务室。”
“送啥医务室，直接送医院吧。医务室那小子连感冒都不会看。”
“我去找老易，得通知一下他家人！”
几个工人把贾东旭抬上轮式担架。担架是易中海康复器材改造的，一直留在车间没想到用上了。
郭大撇子喊道，“二皮你跟我送他去医院，其他人正常工作。”
……
担架上绑了一根绳子郭大撇子二人拉着也不费劲。
二皮笑道，“贾东阳做的这玩意可以啊！以后抬人轻松多了。”
“可别咋的，不过咋这么轻呢。”
二人回头一看，担架上空空如也，拉着一个空担架能不轻吗？
二皮吓道，“撇哥，不会闹鬼了吧。”
郭大撇子上去给了二皮一个大逼斗。
“闹什么鬼，赶紧回去找啊！”
二人在路边找到了贾东旭，他整张脸埋在沙子里。
二皮擦了一下冷汗，“幸好发现的早，再等会他该憋死了。”
“费什么话，赶紧抬上来，拿绳子把人绑好，咱们推着走。”
……
易中海借了一辆自行车火急火燎的跑到四合院。
“呼，老嫂子，东旭出事了？”
易中海满头大汗，脑袋上都是热气。
“老易，你说清楚点，我儿子怎么了？”
贾张氏怕了，当年老贾出事那天易中海也是这么通知她的。
“东旭从工作台上掉下来，摔了脑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轰!
贾张氏两眼一黑，倚在门框上站不起来了。
坐地上哭喊，“东旭啊，你走了妈咋活啊，你死鬼老爹走了，你也要走。东旭啊～”
秦淮茹在屋里听到喊声赶忙出来，“一大爷，妈，东旭怎么了？”
易中海拿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
“淮茹，东旭就是头磕了一下。人已经送医院了，咱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东旭啊～”
贾张氏还在不停哭喊。
秦淮茹忍不住吼了一声，“别吵了，赶紧跟一大爷去医院。”
心累，婆婆就添乱，一点正事帮不上，在家嚎给谁看啊！
“一大爷，你骑车带我婆婆去医院，我去后院找贾东阳借自行车，随后就到。”
“老嫂子，你别喊了。”
易中海也头疼，要闹你去和厂里闹啊。
贾张氏双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喊，东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