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外，广阔的芦苇荡里，烟雾朦胧，让人分不清季节和时间。
白雾散去，一只野鸭子扑腾着翅膀飞过一处沼泽，忽地看见地上有几粒爆米花，刚啄了几下届时一张大网从四面弹起。
棒梗剥开芦苇荡从一旁出来，他拎起鸭子撇撇嘴，似是嫌弃太瘦。
此时他虚岁18岁，身高没什么变化，可烧烤技术愈发娴熟。
烧水拔毛一气呵成，没一会功夫贾师傅便吃上香喷喷的鸭肉。
棒梗吃得满嘴流油，一抹嘴唇，揣着鸭屁股往家走去。
这是他特意给贾张氏留的，他知道奶奶最爱吃鸭屁股。
……
刚进胡同口棒梗看见一个小脚老太太，转身正想跑，可身后也有埋伏。
见此棒梗赶紧堆起笑容，打了个立正，“刘奶奶，忙着呢！祝您今年见到伟人。”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贾梗，前几年你奶奶吵着闹着要你下乡，今年怎么不去了？”
刘老太一脸严肃的说着，如今下乡是热潮。她管辖的区域就剩贾梗这块难啃的骨头。
棒梗笑眯眯的将一双大手放在刘老太脖子上。
刘老太瞬间脊背发凉，嘴唇哆嗦个不停。
“你……你要干嘛？”
“刘奶奶，我给您捏捏肩。我妈教我的，说什么泰式按摩。”
棒梗说着开始按摩。以前的他年纪小，不知道下乡什么意思。
之后才知道下乡要种地，挖河道，刨坑，挑猪粪，要多苦有多苦，城里长大的孩子哪受的了这？
所以一直拒绝下乡。
没一会刘老太舒服得找不到北，她没料到棒梗真有两下。
这时另一个老太太朝他们走来，赵老太回过神来，一巴掌拍掉棒梗的爪子。
冷声道：“贾梗，甭跟我这耍赖。老人家都说了，知青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打住打住”棒梗连连作揖让刘老太住嘴，“刘奶奶，我不是知识青年，我是高小文化。”
棒梗一脸得意，心想还好老子机灵，一直卡在五年级，要不也得下乡受苦受累。
一旁的刘老太眼中露出一丝鄙夷，小学读了八年，满胡同就你一个，还骄傲上了。
“贾梗，老太太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一句话，不下乡后果自负，你也不想你妈下岗吧？”
刘老太给棒梗下了最后通牒，转身去下一家做工作。
棒梗站在原地忽地一拍手，赵老太刚刚点醒了他。
对啊！
老妈下岗，到时他就可以顶岗上班，有了工作就不用下乡。
棒梗说干就干，一溜烟的跑到轧钢厂。
轧钢厂有门卫拦着棒梗进不去，说了几句好话让人给秦淮茹递话。
门卫大爷知道棒梗是贾东阳的侄子，所以也愿意替他趟腿。
这边棒梗站在门口想象自己一个月拿三十多块钱工资，到时天天大吃大喝的，心里别提多美。
等了一阵秦淮茹小跑着过来，棒梗直接了当的说：“妈，你下岗吧，我要进厂上班！”
知子莫若母，秦淮茹一下猜到棒梗是逃避下乡。
可眼下厂门口人来人往，秦淮茹只好先稳住棒梗。
“棒梗，这事等我下班再说。”
说完不等棒梗回应，转身跑进轧钢厂。
“哎，您别走啊！”
棒梗急得原地跳脚，差点想翻墙进去。
想了一下还是回家先做贾张氏的思想工作。
奶奶最疼他了。
秦淮茹回到杂物间坐了许久，她也不愿意棒梗下乡。
但又舍不得工作，断断续续上了快十年班呢。
她可不像易中海，人家是病退，工龄又长，能拿到部分退休金。
她下岗鸡毛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秦淮茹决定和贾东阳商量商量。
顺便再联络联络感情，好久都没那什么了。
戈薇会主任办公室。
贾东阳斜眼看向秦淮茹，打趣道：“秦姐，又想找我翻饺子皮？”
“怎么了！”秦淮茹扭着腰肢坐在贾东阳怀里不曾想却被贾东阳一巴掌推开。
当然，这不是贾东阳想玩什么新花样，而是他对现在的秦淮茹没多大性趣。
饺子再好也不能天天吃。
更何况如今已经是70年，换言之他已经吃了三年饺子，能不腻吗？
总得换换口味。
秦淮茹则是一脸幽怨，心说贾东阳真是丧良心，当初床上说的那么好听，这会嫌弃她老了。
不过也怪不得他，天知道贾东阳两口子怎么保养的，一点不显老。
尤其是秦京茹，身条还跟大姑娘一样，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羡慕。
贾东阳见人不走，语气有些不善“秦淮茹，还有别的事吗？我还要忙工作。”
秦淮茹倒也没纠缠，直接将棒梗想顶岗上班逃避下乡的事说了出来。
贾东阳一听有八卦直接来了精神，指着沙发让秦淮茹坐着说话，又给人抓了把瓜子。
“秦姐，我也不和您绕圈子了。您的三孩子什么样您比我清楚。棒梗随他爹，工资到他手里别想抠出一个子。
贾东旭不是电影院正式工，没退休金，你这再下岗。啧啧啧，过两年棒梗结了婚，他那白眼狼的性格能给你们养老？”
贾东阳认真分析了一波，这次他可没坑人，完全在为贾家考虑。
秦淮茹听完也觉得心里发慌。
是啊，小当槐花还在上学，婆婆扫厕所的钱全自己攒着，家里主要靠她这份工资，不能出岔子。
……
贾东阳的办公室热闹，楼下戈薇会副主任办公室同样精彩。
“嘿，今天又有三个车间主任被我打倒。”
刘海中在一众副主任炫耀他的战绩。
话音一落便有捧哏的接话：“刘副主任真能干，主任这次肯定在会上表扬您。”
刘海中得意一笑，掏出一包大前门给大伙发下去。
办公室人多，轮两圈一包烟就没了。
大家也清楚刘海中就是个愣头青，平时让他三分，顺着毛哄她，倒也相安无事。
但也有一些人瞧不上刘海中的强盗行径，聂吉平就是其中之一，
“刘副主任，多行不义必自毙，整人多了小心被人整。”
刘海中当着大伙分面被驳了面子自然是一肚子火，“姓聂的，少跟老子咬文嚼字。能整的我人还没出生呢。”
“怎么没？我看已经出生了。”聂副主任哈哈大笑。
一屋子副主任也跟着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刘海中有个二儿子刘光天，也是属狗的，上蹿下跳的没少咬人。
而且父子俩不对付，没准真能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