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淡淡的:“您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祁砚,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没有打算动手?”李向惠的火气,似乎能穿过空间。
祁砚抽了张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唇角:“怎么动手?我手里有多少股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这点股份可以有弹劾权,还是可以直接让安氏破产?”
“你别跟我装糊涂,你可以收购蔚来的股份,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扔掉手里的纸巾,祁砚拿起了手机,关了免提,递到耳边:“您是不是觉得,我想收购,人家就必需卖给我?”
“他不想卖,就直接收购了这家公司,这有何难的。”李向惠气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祁砚面色依旧淡淡的:“几千万的公司,你觉得这么好收购吗?”
李向惠轻笑:“不过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公司,怎么就价值几千万了?”
“这个时代,什么东西都是瞬息万变的。”
那话那头的李向惠顿了一下:“你不会是为了安落落那个死丫头,故意的吧?”
“你想太多了。”他目光幽邃,望向远处。
“想没想多,我回去看看,自然就知道了,”李向惠轻咳了一声,“既然你也不来纽约,那我只有亲自回去谈。”
“您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祁砚越是这样云淡风清的与她对着干,李向惠心口的怒火烧的就越旺,自然而然的就把这火气往安落落身上撒:“你不用急着保护那个丫头,我希望你多想想,你的父亲和妹妹是怎么死的。”
祁砚捏了捏眉心:“我不想成为一个复仇机器。”
“所以呢?”李向惠握着电话的手,颤抖着,“你是想放弃?让你爸和你妹妹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妈,你我都知道,当年的事情……”祁砚微微叹息,“……再说了,这事与安落落无关,你别老是扯她。”
“怎么就与她无关了,她姓安,就跟她有关,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她是无辜的,她只要姓安,她只要是温舒的女儿,她就不无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祁砚听到电话听筒那边,有茶盏落地的声音。
他没说话,李向惠沉寂了一会,气息明显有些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迟迟不对安家动手,就是因为那个安落落。”
祁砚轻声:“妈,难道除了报仇就没有别的了吗?”
李向惠的声音恢复平静,甚至还有微微的哽咽在里面:“在我心里,你,你的父亲,你的妹妹一直是我最珍重的,可是一夜间,你们三个,我就失去了两个,难道,复仇有错吗?”
“妈……”祁砚扯了扯领带,面色沉重,“……安家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来一趟纽约吧,如果你不来,我就拖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再跑一趟。”
祁砚顿了一会儿:“我把这边的工作安排一下。”
“我等你。”
王琰站在总裁办的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祁砚回头,王琰迈步走了过去:“祁总。”
“什么事?”
王琰:“安氏的事情……”
祁砚没有说话,王琰也没有催促,
两个男人就那样站着,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才动了动身子,“把安氏前几年在工地上出的命案递上去。”
王琰心口一紧:“祁总,这个要是递上去,那安致远可就要被抓起来了,且先不说安氏怎么样,他这次要是进去,就算不是死,也是个无期,安小姐那边……”
这些祁砚自然不可能没有考虑到,但,他没法不去做,他相信她会理解的吧。
“去做吧。”
王琰盯着祁砚看了一会,才轻轻应下:“是,我马上去办。”
“对了,一会给我订一张飞纽约的机票。”
王琰一愣,忙问:“是要去夫人那儿吗?”
祁砚淡淡点了下头:“嗯。”
“您要过去呆几天?”
“可能三四天吧。”
“那要不要我陪您一起过去?”
祁砚笑了一下:“不用,她要是打我几下,能出了气,倒也无所谓。”
王琰没再说什么,“是。”
次日,
纽约的祁家大宅里,
古铜色的雕花楠木沙发上,李向惠正襟而坐,面色威严,气氛压抑,连临时被叫来的祁孜也干吞了口水。
佣人把茶端上来,递到祁砚的面前,他伸手端了起来,举止优雅从容,毫无半点惧怕。
轻啜一口茶水,他淡声开口:“想谈什么就谈吧。”
李向惠难得见祁砚一面,自然先挑淡的谈起:“前几天,我见过你季叔叔了,他对你和朵朵的婚事,倒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你会在这里呆上几天,不如就约个时间,见见面。”
祁砚眉心一皱,声音微微冷起:“妈,我说过,我不会跟季斯朵结婚的。”
李向惠当然知道现在的祁砚,被安落落迷的失了魂,但结婚绝对不行,而与他最般配的也最适合祁家的,只有季斯朵:“朵朵这些年对你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等李向惠说完,祁砚就出了声:“她对我有心思,我就得娶了她?”
“她对你有意思,说明她是爱你的啊,你只不过现在的心思都在那个丫头身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合适。”李向惠沉着脸。
祁砚淡淡的笑了一下:“爱我?妈,你觉得亲眼见到我把别人女人养在家里,她还能云清风淡的跟这个女人谈天说地,是爱吗?”
“那什么是爱?你和安落落就是爱吗?”李向惠气的咬牙。八壹中文網
祁砚看着她,与李向惠的目光不同,他的面色平静极了,一字一顿的:“如果是呢。”
李向惠没想到祁砚会给她这样一个回答,一时没有回神,傻愣了一会,才厉声开口:“祁砚,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放着正常的女孩子不去爱,爱那么个……你简直是疯了。”
一旁的祁孜,插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这两母子是天生的对头吗?
祁砚端起茶杯,轻轻的吹着茶水的热气:“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希望,您不要再贸然的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