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起了身,往卧室里走,“她想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的。”
王琰张了张口,没有声音。
安落落走了,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这些年祁家与安家的恩恩怨怨?
还是单纯的只是因为安致远的事情?
都已经是夫妻了,还能跑去哪?
云戏的咖啡厅里,
安落落,楚晚宁还是张米恩三个人难得凑到了一起,
大家都沉默着,很多安慰的话,好像都无从说起。
楚晚宁看了看张米恩,张米恩又看了看安落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安落落神情平淡,抬眸,在两个人的面上,扫了一圈,“问哪方面?”
张米恩性子急,“当然是祁砚那方面啊。”
楚晚宁跟着点了点头。
安落落涩扯了一下唇,“他?他应该不会找我的。”
“为什么?”张米恩一脸的不理解,“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留下封信不见了,他不找?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就算是这样,那他跟你签的三年约还没到期,你这明显违约,对于他一个商人来说,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米恩问的句句在理,可她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安落落深处其中,她太了解祁砚的脾气了,
他是高傲的,矜贵的,不屈服,也不会低头,一个女人,走了或许真的就走了,喜欢又怎样?
这个时代,喜欢是最廉价最不值钱的东西,也是最容易遗忘的。
她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匆匆一瞥,比流星还不如,更没有在他的心里璀璨过。
安落落轻笑:“你不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吗?”
张米恩哑然,楚晚宁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落落,我和米恩是怕他将来报复你,毕竟现在你爸他……安氏又是这种情况,如果他想报复你,你甚至都没有还击之力不是吗?”
“那我又能怎么样呢?”她抬眸望着远处的摆动的柳枝,眼神迷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安氏,你准备自己经营吗?我听说,安悱悱最近蠢蠢欲动,放出风来说,这安氏她也有份,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吞。”楚晚宁轻轻的说。
安悱悱在安落落的眼里,还真不是个,况且,她还有安勋然,“她对我来说,毫无威胁,倒是……”
“什么?”
安落落轻叹:“……倒是,我也还没决定安氏的事情。”
“经营一个公司谈何容易,我看我爸和我哥,就觉得是一件特别累人的事情,”楚晚宁握住了安落落的手,“不如,你就把股份卖掉吧。”
安氏是安落落唯一的念想,安家没了,如果安氏再卖了,那她还有什么。
三个人大多数的时间,就是那么坐着,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从清晨坐到日暮,才不舍的告别。
安落落没跟楚晚宁和张米恩说的是,她打算去国外呆段时间,而且是已经决定了的。
虽然她和祁砚在一起的时间不长,而且还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却也是伤痕累累,
如果他算是一个临时男友,也是不称职的,
至少,他没有陪她去过游乐园,没有陪她去做一些她爱做的事情,也极少陪她去吃她爱吃的东西,很多的遗憾,就现在看来,却是让她减轻痛苦的良药。
晚一些的时候,安落落去了安家别墅,
没有人的大宅,在安静的黑夜中,格外的空旷和寂寞。
以前的吵闹,打骂,冷落,甚至是欢声笑语,如同都按了删除键,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独自上楼,推开了那间尘封的房门,温舒曾经从这里跳了下去,至今,都无法理解,
大概是她太痛苦了吧,没有丈夫的疼爱,还要忍受着出轨和冷落。
温舒房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她熟悉的东西,空荡荡的,她坐在阳台上,望着院子里的灯,酸涩又难过。
拿出手机,她给安勋然拨了个电话,“喂,哥。”
电话那头,声音很嘈杂,安勋然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接了起来:“落落。”
安落落轻轻的掀起睫毛,语调淡淡的:“哥,你在外面吗?我想见你一面。”
安勋然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宅子里。”
“我马上过去。”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安勋然的车子就停在了安宅的门口,门口的灯昏黄,萧瑟,想到安致远,他的心里也塞的厉害。
立在车边,他燃了支烟,吸了一口,仰头看向那间亮着灯的房间,他知道安落落很痛苦,他也一样。
可是痛苦能解决什么呢,他们的对手是祁砚,祁砚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吸完手中烟,他深呼吸了一口,抬步迈进了安宅。
见到安落落时,她正托着腮,在冥思什么,眼神空洞,身影纤瘦,看着让人心疼。
他浅浅的唤她:“落落。”
安落落回眸,看到安勋然,起身扑进他的怀里,“哥。”
他抚着她的长发,轻轻柔柔的:“怎么来这里了?”
她紧紧的抱着他,眼皮无力的垂着,声音也轻的不像话,“哥,爸他判了二十年。”
“我知道,”他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别难过了,如果在里面表现的好,还可以减刑的,我打点过了,二叔在里面不会受委屈的。”
安落落轻轻的点头,“哥,爸把安氏40%的股份都给了我。”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的脑子很乱。”她仰着小脸,看着安勋然,“蔚来公司已经把顾玉和安悱悱手里的股份全收购了去,如果蔚来公司再把股份都卖给祁砚,他手里的股份就已经超过我手上的这些,那么这些股份对我来说,真的就没什么用处了。”
安勋然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问道:“你和祁砚他……”
“我们……”安落落抿紧了唇,“……分开了。”
安勋然有些错愕:“分开了?”
“他把爸送进了监狱,我怎么可能还心安理得的睡在他的身边。”安落落苦苦的笑了一下,“我也没必要再那么卑微的活下去。”
“他对你不好吗?”据他的了解,祁砚对安落落很好,如果不好,他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对安致远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