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一进门,当即被丫鬟婆子簇拥到后院。
不愧是严府,院落内,竟然有天然的温泉。
冬日里,温泉旁边落雪,而温泉则是冒着热气,泛起一片水雾。
还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大老爷懂得享受。
“秦女医,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严老爷大腹便便,面色油腻,四十多岁的人,脸颊坑坑洼洼,还冒着几颗痘痘。
他从后宅迎出来,表现得很有礼数。
“严老爷,您太过客气。”
或许是从仵作那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秦晴不喜与严老爷这号人物打交道。
在她眼里,与亲儿子断绝关系并且不闻不问的人,绝不是良善之辈。
“您夫人在哪里?”
秦晴说明来意,不想耽搁看诊。
“请您去茶水间暖暖身子,先喝一杯热茶。”
严老爷一脸歉意。
这个时辰,他家夫人刚起身,正在对镜梳妆。
再一个,秦晴从外面来,身上带着寒意,会冲撞他的夫人。
“夫人身子娇弱,礼数不周,请秦女医海涵。”
新夫人架子大,很可能是恃宠而骄。
秦晴见得多,挑挑眉表示理解。
只要给诊费,一切好商量。
喝了两杯茶水,丫鬟终于露面。
严老爷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晴点头,不多废话,紧跟丫鬟身后。
房内,散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冬日里,边城里的兰花更加娇贵,一盆普通的都要上百两银子。
严夫人的房内,有一处花架。
整面墙摆着花盆,兰香扑鼻。
“秦女医,小妇人怠慢了。”
严夫人站起身,秦晴看她面上挂着轻纱,很是无语。
如此矫揉造作,真的够了。
自从进入房内,秦晴就开始没来由地不舒服。
“严夫人,请你伸出手臂,我先为你把脉。”
秦晴先一步坐下,她的时间很宝贵。
“老爷,我有些怕。”
严夫人靠在严老爷怀中,眸中含泪,如小兔子一般。
秦晴:“……”
她只是诊脉,不疼不痒,不知道的以为她要吃人呢!
难道,严老爷有特殊癖好,就是喜欢这一款?
果然,无论女子多作,男子只要有情意,就会选择性眼瞎。
看周围丫鬟婆子的面色淡定,估计早已被荼毒得习惯了。
“夫人,秦女医是边城神医,你稍微忍耐一下。”
严老爷哄着,“等看诊后,咱们调养就有儿子了。”
一切为了子嗣。
严家还缺继承香火的子嗣。
“哼,你就是骗我喝苦药汤!”
严夫人嘟了嘟嘴,最后还是严老爷率先投降,答应等看诊后,陪着严夫人一起听戏才作罢。
“秦女医,麻烦了。”
严夫人不再撒娇,伸出半截莹润的白手臂。
秦晴闭眼,耐着性子诊脉。
半晌她摇摇头,目光露出一抹怀疑。
“严老爷,你确定眼前人是你的夫人?”
秦晴摆摆手,如果找人测试她的医术,大可不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相信严老爷懂得这个道理。
“秦女医,您这话何意?”
二人在一起有几年了,严老爷去年摆了三日的流水席,这才抱得美人归。
“是啊,秦女医,我家夫人迟迟不来小日子,这才请您诊治。”
丫鬟婆子见老爷夫人面色不好,忙着站出来打圆场。
“迟迟不来小日子,用很多药材,仍旧没有效果,是也不是?”
秦晴站起身,这个病她治不好。
不仅仅是她,她爹,兄长是御医,同样束手无策。
哪怕在现代,也无解。
“你们非要一个男子来月事,怀有身孕,这不是在闹呢吗?”
所谓的严夫人,实则是男子。
“你放屁!”
严老爷听闻自己夫人被诋毁,气得面红耳赤,忍不住骂道,“什么狗屁庸医!”
“放屁都比你说话香。”
秦晴说的是事实。
她拎着医药箱出门,冷笑道:“恭喜你,严老爷,抛妻弃子以后,你要断子绝孙了。”
什么狗东西,敢对她出言不逊?
骂人秦晴不认输,最后成功把严老爷气得晕死过去。
等回到衙门,陆五见秦晴面色不对,忍不住问道:“夫人,您是咋了?”
有人欺负夫人,他陆五第一个不放过。
“什么边城第一富,严老爷说我是庸医,明明他自己男女不分,找个抠脚大汉成亲!”
成亲两年,还给抠脚大汉喂药。
就算喂十年,汉子也来不了月事!
“什么?”
陆五一听有瓜,立刻围上来。
不仅仅陆五,仵作和陆七摆上瓜子茶水,搬好板凳等秦晴深挖。
“秦女医,严夫人是男子?”
仵作面色猜疑,应该不能啊。
按理说,严老爷就算是个痴傻的人,也不至于男女不分。
仵作家里有亲戚在严府当家丁,如果严夫人是男子,风声早就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