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陆景之终于折返回来。
“夫人,咱们得迅速离开此地。”
夫妻俩是冒名顶替进入地下城,勉强把人忽悠过去。
陆景之偷盗名单的路上,听到有人吩咐手下去找“燕小子”求证。
万一来人身份与夫妻俩不符,难以脱身。
“那有收获了吗?”
秦晴答应,正好她不想留。
这地下城,阴冷昏暗,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没有。”
陆景之查过,翻找到几本账册,却唯独缺了来往官员的名单。
“没关系,我这里有收获。”
秦晴把记录的册子丢给陆景之,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子。
“韩小姐,我说话算话,至于信不信取决于你。”
这是秦晴答应韩秀秀的,她履行承诺。
“信。”
韩秀秀说完,毫不犹豫一口吞下药丸子。
她软软地躺倒在地,嘴边的黑血流到地上。
“夫人,这名单足够详细。”
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陆景之拉着秦晴找到出口。
二人离开地下城,身后仍有几人跟踪。
在不夜街绕了几圈,夫妻俩终于把人甩开。
“景之,我答应救韩秀秀了。”
秦晴提起韩秀秀闻声识人的本事,认为名单很有可信度。
“明白,为夫派人把韩小姐救出来。”
高太后的人颠倒黑白,排除异己一向下狠手,从不给人留有半点余地。
如不是当年新皇还可与高太后抗衡,陆景之绝不是被流放,而是满门抄斩。
“这份名单,与为夫所想八九不离十。”
陆景之有怀疑,却找不到证据。
那些大人经常去京城花楼吃酒,看来花楼里有通往地下城的密道。
否则二十几人前后脚去一个地方,很容易被察觉。
“如果是寻花问柳喝花酒,反而不引人注意了。”
从地下城出来,血腥气仍旧挥之不去。
秦晴频繁干呕,找到一处墙角大吐特吐,最后胃里没东西,只有酸水。
“夫人,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陆景之拉着秦晴,把人带入管理京城城防军的武大人府上。
武大人正在书房里枯坐,听到有脚步,以为来了不速之客。
他手握一支毛笔从房内飞出,陆景之伸手,不慌不忙地用食指和中指稳稳夹住。
“陆大人?”
能挡住他招式的,京城里不超过五人。
他就知道陆景之没那么容易死,定是对抗高太后的计谋!
武大人看到陆景之刚想哈哈大笑,考虑到夜深人静,他把笑憋了回去。
从畅快到憋屈,武大人只用了一瞬间。
秦晴见此,只感觉武大人的面色变来变去很好笑。
“武大人,府上后厨还有厨娘吗?”
陆景之之所以带秦晴来,主要目的是为蹭饭。
秦晴刚吐过,这会儿肚子里没东西,最好吃点清淡热乎的。
“有,鸡丝面怎么样?”
鸡汤熬了几个时辰的高汤,鸡丝面配上几个小菜,对于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来说,顶饱又好吃。
武大人对吃上不讲究,府上没太多好吃食。
“我夫人柜子里有燕窝,还有补血的阿胶。”
武大人尴尬地笑了笑,夫人的东西他做不得主。
平日,装贵重之物的柜子锁着,钥匙只有管事才有。
“武大人不必客气,来一碗鸡丝面是极好的。”
秦晴去了一旁的茶水间,她要调整一下情绪,把空间让给武大人与陆景之。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鸡丝面端上。
面条浸在鸡汤中,不需要过多的调味料点缀,激发出食材原本的味道,极鲜。
饭毕,陆景之与武大人商议好。
“陆大人,陆夫人,不如今晚在寒舍留宿如何?”
这么晚了内城宵禁,到处跑容易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抓住。
城门关闭,陆景之大摇大摆进城就算了,还明目张胆地溜达。
武大人擦了擦冷汗,真是操碎了心。
“不必。”
陆景之摆摆手,今晚他与秦晴要去个特别的地方。
不远处,浓墨一般的乌云滚滚而至,陆景之带秦晴翻入秦府,这场雨下起来了。
“夫人,惊喜吗?”
秦府的位置虽在内城靠近外城,出入方便。
秦府高门大户,却一片漆黑。
“你是怎么想到带着我回娘家的?”
秦晴不是原主,从没在京城秦府住过,可她有原主的记忆。
踏入宅院后,那些记忆全回来了。
与秦晴所想的破败不同,秦府的宅院里种着花花草草,充满生机,一看就被人精心打理过。
自从秦家父子去北地后,有很长一段时日,府上都有下人。
“后来下人被遣散,为夫便派人每隔三日来洒扫一次。”
陆家贴上封条止步不前,秦家却没有得到多少关注。
“下雨了,还是先生火烧热水。”
夫妻俩去过地下城后,都得去去晦气。
“我的闺房怎么被改动了?”
净房内,多了个小泡池。
泡池内铺了一层防滑的鹅卵石,像是陆景之的手笔。
“方便咱们夫妻鸳鸯戏水。”
陆景之十分淡然地说出虎狼之词,他可以给夫人按摩。
“你真是……”
房内的被褥都是新的,有薄荷熏香的味道。
水热后,秦晴急不可耐地跳入泡池中。
水温稍微有点高,秦晴却很舒服,皮肤很快就变成了粉红色。
听着窗外的雨声,秦晴在走神中。
“夫人,尝一尝花果茶。”
陆景之剪了花瓣撒到水中,又端来茶点。
“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秦晴只喝出玫瑰和山楂的味道,杂糅着几种果香。
“有外海的果子大齐不出产,出海的船只又带不回。”
陆景之只想让秦晴尝一尝,就吩咐把晒干的果干带回。
只是果干入口干涩,冲泡成果茶,酸酸甜甜是女子喜欢的。
原本果茶是想给秦晴作为礼物,今日从地下城回来,秦晴魂不守舍,陆景之提前拿出来了。
“听说有安神的效用。”
陆景之咽了咽喉咙,不敢正眼看秦晴,不然他就控制不了自己。
今夜他家夫人累了,不适合再折腾一夜。
“陆景之,你的暗示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秦晴哭笑不得。
男子好像都对行与不行很在意,淡然如陆大佬,也在暗搓搓地秀他一次一整夜的战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