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顾锦兮的思绪，顾锦兮抬头看向门口方向，程蔓青抬手朝她招了招，“好久不见老同学。”
“久吗？不知道是谁前些天才到我家蹭饭。”顾锦兮微微笑了笑。
“这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能不久吗？”程蔓青笑说着走进了病房里。
看着程蔓青坐下的身影，顾锦兮道：“我还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最近你这么忙，突然来看我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为什么就不能是因为关心你，所以来看看你？在你眼里，我应该没那么冷血吧。”程蔓青微皱眉道。
无奈轻笑了下，顾锦兮扔了一个橘子给她，“帮我剥了。”
“啧啧，我还以为你是请我吃的，没想到是把我当免费劳力。”虽然嘴上不满着，但程蔓青还是手下迅速地把那橘子剥了个干净，并且掰成瓣放到了碗里递给顾锦兮。
拿起碗里的橘瓣，顾锦兮咬了一口，“手脚倒是挺利索的，不拿你当免费劳力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啊。”
见顾锦兮似乎真的一点都不问自己，程蔓青反而有点藏不住了，要知道，她的时间可不多啊，“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好吧，算我输。我来找你，还真就是带了点你要的消息过来。”
说着，程蔓青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顾锦兮，“你自己看看吧，我也懒得弄纸质文件了，还是这样简单方便点。”
“那谢了。”顾锦兮笑着接了过来。
打开手机，顾锦兮看到了一份文档，里面确实就是她要的……
“方毅，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人。怎么说也是个人民警察，干这种事也不怕给自己的父亲脸上抹黑。”顾锦兮无奈笑说着。
看着她脸上的笑，程蔓青不由无语，“你还笑得出来，他可是在网上那样编排你。是我的话，什么也不用说先打一顿。”
“虽然是他在网上发布的那些消息，但是也不止是他。顾家的事情，你真以为是大白菜，哪里都能看到。”将顾家曾经的事情告诉方毅的人，肯定也是顾家的人。
如今的顾家，也不过就是那么两个。
联系到顾天依从方毅那得来的消息，毫无疑问，方毅那的消息应该也是从顾天依那过去的。
“那他你不管了？”程蔓青微微狐疑。
“怎么可能？他给我带来的麻烦可不小。”顾锦兮淡淡说道。
将消息从程蔓青的手机上拷贝一份发到自己邮箱，顾锦兮将手机还给了她，“接下来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蔓青你那边可以不用再查了。”
“那好，那我就让底下人放线了。”程蔓青说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当触及时间时，肉眼可见她紧张了下，“时间不早，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啊。”
说话间，程蔓青已经拿了包准备走。
“好了你别那么紧张，今天蒋哲有个会议，出差去了。”顾锦兮笑说道。
脚步一顿，程蔓青回头疑惑，“他今天有会议？我怎么不知道。”
“临时的会议，就算你提前打听消息也不可能知道啊。”顾锦兮微微耸肩道。
暗暗松了口气，程蔓青又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那就好，那我还能再待会儿。”
忍不住笑出声来，顾锦兮道：“我看蒋哲不错啊，怎么你避他避得跟什么似的。”
“不错有什么用，我对他没那份心思，就别耽误人家了。”程蔓青淡然道。
“你对谁都没那份心思，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心里有谁？”顾锦兮迟疑道。
没有否认顾锦兮的话，但程蔓青也没有承认，只是生硬地转开了话题，“那个方毅，你想过要怎么揭穿他吗？”
“不瞒你说，我还真觉得有些为难。顾夫人的死，跟我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公布顾夫人之所以选择死亡的原因，但是……那样一来对她是一种侮辱。老实说，对顾夫人我还是比较敬重的，所以我不可能公布她的尸检报告。”虽然这么一来她会变得很为难，但是让她公布李雅晴的尸检报告，让她的事情被广为流传，那样真的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闻言，程蔓青也不由点了点头，发生那样的事情本就是一种不幸，那是她生为女人的悲哀，生为顾宏威妻子的悲哀。
她不愿意带着那样的记忆活下去，那么死后自然也不希望有人在她的身上贴上任何的记忆标签。
“你说得对，可是这么一来，你就缺了最有利的证据。再加上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多得是云里雾里的。除了你之外，只有顾家的人知道当初的事情，你也没有证据能推翻他的那些谎言。”程蔓青道。
轻叹了口气，顾锦兮也无奈了下，“你说得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确实太少人知道。但是其实并不只是我跟顾家人知道，我也是从阿琛那里听来的。”
“阎琛也没用啊，他的身份可是你男朋友，他的话你当那些人会买账？”程蔓青无语道。
“他的话当然没用了，但是他也是从别人那听来，所以知道当初事情的并不只是我们。”顾锦兮道。
话音落，顾锦兮笑了笑，“好了你别担心，这件事还有的是办法。如果我被这件事打趴下，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说的也是，老同学你现在可不比从前了，这身价都丰厚了不少。”程蔓青揶揄道。
“有时候，我宁愿不要这些，也不会活得那么累。还是以前好啊，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做我花钱的大小姐就行。”顾锦兮一脸感叹。
闻言，程蔓青忍不住吐槽，“你还好意思说，公然啃老呀？”
“也没什么不好啊，至少他们还在。”而不是像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管成败，都只是她一个人。
跟顾锦兮聊了会儿天后，在护士进来输液时，程蔓青这才离开。
夜晚，方毅呆在自己的公寓里，直到十点多了，这才姗姗从公寓离开。
阴云密布的夜晚，夜风微凉。
今晚的风有些大，似乎随时都要刮台风了一般。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才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方毅下车后环顾了下四周，确定了没人跟着自己这才上楼。
老久的小区里，一切设施都非常地陈旧。
楼道间，隐隐地还堆着一些垃圾，散发着丝丝的恶臭。
微皱眉从楼梯快速上去，等到了五楼位置，方毅这才停下脚步，避过门口的两袋子垃圾，敲响了房门。
没一会儿，门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来了来了，别敲了，叫魂呢。”
没理会那人的骂骂咧咧，方毅径直站在门口，等着对方开门。
等到门一开，对方看到门口的方毅，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你是……方老板？”
“嗯。”淡淡应了一声，方毅径直绕过对方走了进去。
开门的男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光着膀子跟在了方毅身后进屋。
当看到方毅站在客厅的位置，男人赶紧将沙发上的东西挪开，给方毅挪了个能坐的位置。
“方老板，不是说十二点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男人讪讪地赔笑道。
“提前把东西给你们，让你们有时间多研究研究还不好？”方毅说道。
闻言，男人连连点头，“好，好。蚯蚓毒蛇快出来，方老板来了。”
听到客厅的叫唤声，好一会儿才从里屋走出来两个睡眼惺忪的男人。
一个顶着个鸡窝头，边走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耗子你说什么呢？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老板都来了，你们就不能少睡一会儿啊。”耗子恶狠狠地说道。
见状，另外两人也不再说话，随便把东西往边上一扔，就给自己挪了能坐的位置。
方毅虽然对于三人的生活习惯不太赞同，但也只是皱了眉，并没有太理会，“那现在你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当然可以了，老板你说。”耗子一脸肯定地说着，有钱就是老大，他们只管赚钱就是了。
方毅眼神一个示意，耗子赶紧将一旁的电脑拿了过来。
只见方毅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没一会儿，电脑上就出现了一系列的内容。
相较于其他三人，方毅其实也只是第二次看到这些内容，“就是这些，你们是网上比较有名的工作室，这件事你们如果办好了，到时候钱肯定少不了你们。”
“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啊？”耗子为难地看着那些资料。
闻言，方毅解释道：“那是你没看明白人物关系，这个方……”
“砰！”
突然，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鱼贯而入的警察瞬间包围住了房间内的四人，那里面还有不少方毅眼熟的人，但是此时他们看着方毅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不许动！举起手来！”为首的警察一声大喝，耗子三人赶紧把手一举，顿时静若寒蝉。
“警、警官……我、我们都、都是好市民……”耗子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警察的视线从方毅脸上扫过，径直走到了他身旁，将电脑拿了起来，“好市民就是这样做的？蓄意制造虚假消息，恶意传播虚假的罪名有多大你们不知道是吧？小心牢底坐穿！”
“不会吧警官？我们不就是……不就是在网上跟人交流交流吗？怎么着也不用坐牢吧。”毒蛇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刚说完，就有一个警察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弯处，顿时痛得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啊……警察杀人了，我要告你！”
无视了毒蛇的怒言，为首的警察冷声道：“知法犯法，方毅你就是这么对待法律的？你可真是糊涂啊，这回就连你父亲都得被你连累。”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事不要牵扯到我的家人，是坐牢还是死刑，我都一人承担。”方毅没有惧意，只有遗憾，没有将手上的消息发布出去。
如果这个消息发布出去，顾锦兮这一辈子也只能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
一想到这里，方毅不由有些不甘。
不等他的不甘加剧，门口却传来一道冰冷的话语声，“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已经送了一份大礼给你父亲，想来他会非常满意我给他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