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夏没有办法也不能去阻止应文月开培训班，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学校的生源不断流失。
不仅如此，在第一个周末上课之前通知所有老师一起开会的时候，有十几个老师直接没有来！
“怎么回事？”
商夏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
这些老师都不是一两天合作了，她早就说过这一次会议很重要，大家要一起商讨高考前的最后冲刺计划。
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多人都没有来！
萧林林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不用等了，他们都去对面的文月教育当老师去了，而且还带走了我们上学期制定过的所有详细学习计划！”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议论声纷纷四起。
“这些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啊？太过分了吧，那些东西都是老师们一起想出来的啊！”
“那边整天又是音乐课又是舞蹈课的，哪里像个高考冲刺培训班，分明就是闹着玩！”
“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那些孩子教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下全都要被那群人给祸害了！”
商夏看着到场的几个人，甚至连之前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寒假住在培训班做寒假老师的几个同学都还好好坐在这里。
他们对应文月现在没有一个好词儿，恨不能直接去和对面打一架把他们直接给赶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老师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商夏自嘲地笑笑，“没事儿，我们的学生不也少了三分之一吗？其实我现在希望对面是真的能做得比我们好，那些从这边过去的几个孩子，都很有天分啊……”
千万不要被毁了啊，离高考，只有不到五个月了啊！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这些日子大家一起付出的努力，一起看着那些孩子们成长，此时都在眼前闪过。
商夏拍了拍手掌，“好啦，振作起来，今年高考安排在7月7号开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还有那么多学生在等着我们呢！”
鼓舞完士气之后，一行人就开始准备讨论新学期的安排和计划，在这之前，她让所有人都签订保密协议。
“这个是我和律师质询之后拟定的，从签字开始就具有法律效应。
要求是，学校内部的学习计划、内部资料不能在除了我们商林教育之外使用，否则就是违反规定，需要赔偿三倍损失。”
黄彪一边发一遍解释到。
“当然，大家可以选择不签，不过不签的同学，我不得不遗憾地请你们离开。很抱歉，本来大家一起努力让孩子们变得更好，是一件很神圣伟大的事情。
但是大家都看见了，现在我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东西，被曾经的伙伴，曾经的同事，为了更高的工资卖给了对面的应文月。
我是希望他们也能教好学生，让更多人考上理想的大学，但是我也必须为我们自己的知识产权护航！”
话说完，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了保密协议。
萧林林和宗文月林燃他们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其他人也依次开始在上面郑重签字。
但是有一个女孩子犹犹豫豫地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闪过惶恐的表情，一直没有拿起手上的笔。
“我们都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信任我们，这个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
女生咬着牙抗议说。
商夏笑道：“正是因为相信你们，所以我才知道这上面的惩罚对你们无效，因为你们不会出卖我们的内部资料。
所以签了这个对你们其实没有任何坏处，而且还能保护你们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
女孩儿依旧咬着牙不说话也不肯签字。
林燃冷着脸看向她。
“如果不签可以现在就离开，因为我们没有办法确定你会不会一边在这里上课拿商林教育的工资，一边高价把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卖给文月教育。”
他这句话让原本有些想法的人立刻就不再帮女生说话，看她的眼神也满是鄙夷。
女生捏着拳头涨红了脸。
“你、你们胡说！”
“那你为什么不签？”
林燃步步紧逼。
这种事情不适合商夏来做，他不介意来当这个恶人。
更何况他本来就觉得这个女生不对劲儿，在他进门的时候看见她从对面的文月教育走出来的。
“我……我……”
女孩儿说不出话来，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滚。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们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现在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怀疑我？”
哭声让人动容，却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一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女生开口道：“这个签了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所以咱们就把这个签了吧，这样就没有人说你了啊。”
女孩儿捏着笔，“可是他们这么说我太过分了，他们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闻言林燃开口：“只要你签了协议，我立刻向你道歉。”
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拿起笔，在笔尖就要落到签字栏之前，她突然用力把笔砸到地上。
“你们都这么对我了凭什么还要我签字！？”
林燃冷笑，“不签字也可以，那你就走吧。”
“你又不是老板，凭什么赶我走！？我做错什么了你就赶我走啊？”
女孩儿不依不挠，甚至伸手还要把其他人的协议书抢过来撕掉。
“这是不平等条约！你们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
林燃一把抓住那个女孩儿地手腕往后一推，她脚底不稳整个人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林燃，你这么做就过分了啊，大家都是朋友！”
“对啊，她不签大不了就让她不要再来这里上班就是了，没必要打人啊！”
女孩儿看大家都帮着自己，立刻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就是看不惯我，故意针对我，最开始我也没有想不签字的，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所以多看了一眼而已他就说我……呜呜呜……”
女孩儿一解释，替她说好话的人就更多了。
“商夏，现在我们老师少，外面还有一个那么强大的竞争对手，就不要再内讧了好不好？”
“她不签就算了，反正她肯定不会把东西泄露出去的。”
“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不要逼她了吧……”
商夏看着哭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的女孩儿，然后看了一眼林燃。
“好，小梦，如果你不签字的话，那就把你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吧，就是那一张应文月写给你的欠条。”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满面泪水的女孩儿，一脸不可思议。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商夏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拿也行，反正我知道内容是什么。你回去告诉你现在的老板，她能在我这里安插眼线，我就能在她那里安插，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她脸上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看得那个叫小梦的女孩儿后背发凉。
原本让她自以为赚了的纸条，现在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装在她的荷包里，下一秒就要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一般。
“小梦，你快说你没有啊，你不可能做这种事对不对？”
她的好朋友看着她，伸手就去摸她的荷包想要证明什么，可是却掏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承诺在她拿到商林教育最新资料之后，给她2000元报酬！
“小梦！？你、你怎么能这样！？”
“天呐！难怪商夏要我们签保密协议，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说签这个，那我们刚弄出来的东西就要被应文月那边免费拿过去了！”
萧林林气得差点跳过去踹人，被黄彪一把拉住。
而林燃则担心地看着商夏。
这些人都是一开始陪着她走到现在的，人都是有感情的，他担心商夏会因为这件事而受打击。
“小梦，朋友一场，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从今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面前，从此以后，我也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朋友。”
商夏伸手把纸片狠狠丢到她身上，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京市二月，温度已经回暖，可是她却觉得屋外的寒风刮得比最寒冷的一月更让她心如刀割。
宗月清一拳砸在桌子上，“姓梦的，你如果再不走，下一拳就不是落在桌子上了！”
女孩儿捡起地上的纸捂着脸就跑了，在穿过长长的过道时，她看见商夏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十分萧索悲戚。
她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想要停下脚步安慰商夏一句，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
最终，她垂着头下了楼，右手紧紧攥着那一张“借条”。
“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你拿到最新资料了吗？”
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儿直接迎了上来，笑着打听到。
小梦僵硬地抬起脖子，直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我怎么这么笨……都是我自作自受……给你！全部都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