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爵转醒,看着自己左手边上的吊瓶,迷糊了一会。
闻着卧室内浓重的医药水味,他皱起眉,环视了房内一周,他微微咳了咳,拖着沉重的脑袋坐起身,随手拔掉了手臂上的针管,下了地。
夏知南躺在自己宽大的床上,看着窗外远处小湖的波光粼粼。
“今天天气很好呢。”夏知南忽然说。
正在帮夏知南上药缠绷带的洛琛闻言抬了抬头,微微笑了笑,“你若是天天回这怡水园啊,咱们公寓里的天气会更好呢!”
“噗嗤!”夏知南转回头,说道:“洛琛,我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那么会说话,以前啊,你们不是个个都很不希望我回这怡水园的吗?你们啊,总觉得我是个麻烦,你巴不得我别回来给你增加工作量,别以为我不知道!”
“哎哟知南小姐,你别这样说嘛,待会被爵少知道了,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夏知南正想笑着多打趣几句,门口处忽然传出一声男声。
“我听到了。”
听到阴沉熟悉的男声,洛琛忽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无措地看向门口。
陆厉爵面色淡然地踏入了房门,微眯了一下洛琛,吓得洛琛腿肚子都在发抖。
“啊……爵少,你怎么……怎么醒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醒?”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敢……”
夏知南看着洛琛吃瘪,一个大男人缩得跟个乌龟似的,不免觉得好笑。
这想着“夫唱妇随”地跟着打趣几句,却发觉男人的目光忽然向自己看来。
夏知南顺着男人的目光往下,便看到陆厉爵脸色暗沉地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脚。
她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趁着男人还没发作,夏知南脱口而出“阿爵,过来陪我……”
陆厉爵听到女孩软软糯糯明显撒娇的语气时心里颤了一颤,反应过来女孩唤自己的称呼时他目光瞬间呆滞。
“洛琛!你快出去!别打扰我跟阿爵谈情说爱!”夏知南看着洛琛一根木头一般杵在原地,顿时嫌恶地向着他扬了扬手。
“啊!我……哦哦哦……”洛琛才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女孩是在替自己解围,连忙连爬带滚地夺门而出,房间门被“砰”地一下大力关上。
陆厉爵回神,皱了皱眉,声音阴沉,明显压抑得自己压抑得很辛苦,“你这脚……”
“阿爵,快过来快过来!”夏知南适时打断了男人的质问,一边笑着一边一个劲地拍打自己身边的床位。
陆厉爵抿了抿嘴角,看不出是喜忧,但他没有犹豫多久,便倾身走了过去。
夏知南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乖乖等着男人翻开被子躺上来。
陆厉爵动作完,不禁又轻咳了一下,夏知南正想凑过去关心两句,却不料男人忽然转头看向自己,“你这脚……”
“阿爵!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发着烧吗?”女孩自言自语小吼了一顿就伸手覆上了男人的额头,探了探温度,“还烫着呢?你怎么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我等会就过去了呀!是不是想我了?想我就大声喊我嘛!我们房间离得那么近……”
夏知南胡乱扯了一大通,却发觉男人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她。她顿时打了个颤,眼睛一抡圆,嘴角一瘪,脑袋低低。
陆厉爵看着女孩今日格外鲜明有趣的面部表情,心里明朗了很多,他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搂过女孩的腰,把她轻轻按压到自己怀里,“乖,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唔……我能不能不说?”夏知南语气里满是委屈。
男人皱眉,“为什么不说?”
“说了你会生气……我不想我的阿爵生气。”
女孩话落,男人觉得自己的心跳猛地停了一瞬。
他低下头,带着点小胡茬的下巴重重地在女孩发顶蹭了蹭。
“你唤我什么?”
“阿爵啊!”女孩抬起头,明亮的眼珠子清晰地映在了男人眼里,忽而眼风一转,眉头轻皱了起来,她轻问,“你不喜欢吗?”
男人怔怔地看着女孩的眼眸,没有说话。
“唔……你果然不喜欢!”夏知南顿时嘟起嘴,“那……”
“再喊我一遍,再喊我一遍‘阿爵’”,男人略急促地开了口。
“阿爵!”夏知南声音甜甜悦悦的,她忽然把整个脑袋塞进了男人怀里,低声笑了笑,“我决定以后就这么喊你了。”
男人闻言,嘴角含笑、满目宠溺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不一会儿,却因为兴奋过度,脸都咳红了几分。
……
晚饭过后,夏知南带了个电话给言清,告诉他她脚扭伤了,想要请假几天。
言教授嘘寒问暖了好一会,又嘀咕嘱咐了好一会,终于是勉强答应了。
女孩放下手机,挪动起自己伤痛的右脚,慢慢走回公寓内的大厅,还未走进,熟悉的男人气息铺身而来,陆厉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女孩身后,动作柔和地一手揽着女孩的腰,一手抬着女孩的手,陪着女孩慢慢挪。
“阿爵,你怎么出来了?洛琛说,你肺炎还没好,不能随随便便吹风的!”
“无妨。”男人显然心情愉悦,回答两个字都是满含笑意的。
“有妨!”夏知南定住了脚步,一脸认真一脸不满地抬头看着男人,“你这么不珍视自己的身体,我会很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