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神情是如此珍重,谌晓玉心砰然一跳,却是默默地侧过脸,看着窗外。
初秋的天气晴朗,能看到好远的山峰,绿树丛中隐约看到高耸入云端的庙宇,明黄的金顶在秋阳下闪着光。
“晓玉。。。。。。”路重庆轻轻地又叫了一声,轻轻地扳过她的肩膀,深潭般的眼睛依旧深深地凝视着她:“我是认真的,你放心。”
谌晓玉抬起眼,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的这一生不比前一世,她知道他与以前大不一样,前世,他只是个锦衣玉食的**,过着轻松无比的优渥生活,游戏人生。
这一世他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亦然不比当初,他说,我是认真的,晓玉当然信他。
耳边仿佛有细细的音乐,谌晓玉低了头,乌黑的头就从耳朵后面顺了下来,整个的人显得十分柔顺。
路重庆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眼睛里有着星光闪耀。
谌晓玉依然睁大了眼睛专注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睛里有一种特别平静的东西,让路重庆觉得心里也随之平静了许多,
“晓玉,我---”路重庆极慢极慢地说着,刚才满心想要说的话,突然地就噎在口里,说不出来。
“别说了。”晓玉微微摇了摇头,蹙着眉心,脸色依然很平淡,仿佛刚刚那一句“人家是第一次嘛。”撒娇害羞的的话语不是从她口中说来的。
路重庆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他的一只手微微用力,紧紧地将她揽着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庞,然后,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眼帘。
谌晓玉顺从地倚在他的怀抱里,没有动弹,她的头上飘来一种淡淡的香气,有点像橘子,又有点像柠檬,总之是一种清新的味道,轻轻拂过路重庆的鼻端。
路重庆抿紧了嘴唇,有点费力地咽了口水,心脏砰砰砰用力的跳着。
她是在后悔吗?后悔那一刻的情意绵绵?还是在后悔那番亲密温存?
过了许久,谌晓玉的身体微微动了动,抬起头来仰视着他,低声说:“怎么了?”
路重庆挑了挑眉,询问地看着她。
她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这次又是因为心脏的问题回来的休养的吗?怎么跳得这么快?”
路重庆:“。。。。。。。”
他很挫败地摸了摸鼻子,放开了怀抱中温软的身体,慢慢向后退了几步,深吸了一口气,眼光扫到她桌上的那叠资料,皱着眉仔细地看了几眼,“你现在在做这个?”他了指那几个设计图纸。
“嗯,外贸加工的。”谌晓玉淡淡地说。
“是新品吗?”
谌晓玉点了点头。
“想当年在市外贸仓库藏了多少好玩意。那时候那帮领导们都只想着要拿那些文物换外汇,白白把那些东西流失到了国外,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有多少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欸,这帮人,真的没有长远眼光。”路重庆恨恨地说,惋惜着。
“那是那个时代,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国家对艺术品进出口有了规定限制,真正的文物是不能出口的,所以咱们这个工艺美术品的出口生意才好做。”谌晓玉笑着,拍了拍桌上那只文件夹,“你看,这些订单要得那么急,都跟抢似得,工厂那边来不及生产,又不能耽搁交货期,这些农民的合同法律意识淡薄,不知道延迟交交货是要罚款的,电话里催死了也没用,我得空了还得去一趟,拿着合同给他们看。”
“你一个人去?”路重庆问,他视力很好,一眼就瞄到了那工厂是在偏远乡镇。
“是啊,不一个人去又怎么办?我婶婶还只能卧床休息,我这里刚开始有业务,没办法给别人开工资。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吧,也没什么。”谌晓玉平淡地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怎么去呢?好像还挺远的吧。”
“这我都打听好了,先做个长途汽车,然后再转郊区车,坐个七八站就到了,还是挺方便的。”谌晓玉笑盈盈的说。
“你大约什么时间去?”路重庆蹙着眉,过了一会儿,静静地问。
“下个星期吧,手上还有点事情没忙完。”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如果我有空的话,陪你去吧。”路重庆很快地说,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不早,快要到他归队的时间了。
又恋恋不舍地挨着不肯走,总觉得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又一时没想起来。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跑那么远医院不管吗?”
“我也没说一定陪你去,要看我的时间是不是允许,最主要的是看学校能不能让请假外出。”
“学校?”
”嗯,学校。路重庆点了点头,终于想起什么事情了,他似笑非笑,“你不会还是因为我这次是来看病的吧?”
“难道不是吗?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谌晓玉不解,最近她忙得有点多,没见到璐璐也没见到沈云舒,只是在去老王那儿拿钱的时候得知路重庆买了她的那些物件。
除了他给的价格高之外,对于路重庆的现状,老王爷爷没说,她没问,这次突然看到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还是来休养的。
路重庆掏出了他的军官证,递给了她。
谌晓玉看了看,那军官证上的照片,路重庆理着短,端正严肃地瞧着前方,刚毅英俊,部别那一栏上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学院。专业是作战指挥
她抬起头看着他,轻笑道:“哟,是上军校了。那得恭喜恭喜。”
“是啊,我可是自己考上的,文化课也过了分数线了啊。”路重庆自豪地说。
“那还真不错,你本来就聪明嘛。”谌晓玉心里好笑,如同夸孩子一般夸奖他。
“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能配得上你呢,总不能相差太远吧,咱们虽然没有人家出国留学的学问好,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对吧?”路重庆的眼里带着淡淡的戏谑,似委屈又似撒娇。
谌晓玉点点头,“还是最好不要挥你的一技之长。”
路重庆问“为什么?”
谌晓玉挑了挑眉乜着他:“我爱好和平。”
路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