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重庆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掏出了一根甩给了杨畅,“都是烦心事,烦。八一中文网w≈ww.”
杨畅接过了烟,叼在嘴唇上,斜着眼睛看着他,“你哪有不烦心的?我看自从与那谌晓玉分了手,没有一天你不烦心的,就跟中了邪似得,与其这样,不如和好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管他明天后天的洪水滔天。”
路重庆默默地吐着烟圈,默不作声。
杨畅抬了抬下巴,“怎么样?”
路重庆瞥着他:“什么怎么样?”
“我刚刚的提议啊,与其这样耗着,我看你不如去认个错,和好算了,省的天天跟猫抓心似得难受。”
“认个错?”路重庆眯起眼睛。
“是啊,不都是你的错吗?是你闹着要跟人家分手的吧?我可是听说是你的不对啊。”
路重庆哼了一声,吐了一口烟圈,低了头看着手里的香烟,垂下眼帘,“是我闹得?畅哥,你没事不要去听刘璐璐那个丫头瞎嚼舌头好不好?什么叫做我闹得?我特么都求了婚,我还闹着要分手,我是脑子有病啊我。”
“那不是你闹着要分手,又怎么会分手呢?总不是人家谌晓玉闹着要分手的吧?”
杨畅凑着近了盯着路重庆的脸。“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早上接到璐璐的电话,莫名其妙地将他们都骂了一通,说他们是八旗子弟,高衙内,玩弄别人的感情。
杨畅正巧在司令部作战参谋门口等着向参谋长汇报工作,没头没脑地被骂了一通,也没办法辩解。
他就知道又是因为路重庆和谌晓玉的事情,触动了璐璐的心事,借机挥了一通,只得忍着不作声。
心里只憋着气。这两个人谈个恋爱,弄得周围的人都跟着受罪,想想就一头的火。
“说啊,是不是就去认个错,和好算了,我看谌晓玉也没忘记了,你们破镜重圆,咱们也能清静清静。”
路重庆皱着眉心,半晌也做声。
杨畅瞪着他。
路重庆半天才“哼”了一声,猛然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扬手将没抽完的香烟扔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错个屁。”他说,转身登登地进了楼道。
杨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骂道:“死小子,有种心里就别难受。”
***
三月间天气渐渐暖起来,回家过年的民工66续续地都回到城里,项目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老杨带着工程部的人成天泡在了工地,谌晓玉忙着和设计院,合作方谈方案以及投资,去工地的的时候倒是比以前少了。
那天邓一楠,路遥以及路遥的老公老李提出要看项目现场,谌晓玉陪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山里,漫山遍野的野桃树正开着花,桃花灼灼,美不胜收。
山中寂静,氤氲弄着似有似无的雾气,溪涧的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时不时有不知名的飞鸟低空盘旋,。
汽车沿着刚刚修建好的柏油马路蜿蜒而上,谌晓玉打开了玻璃窗,暖暖的春风吹了进来,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路遥打量着这窗外的风景,笑道:“老李啊,我看这地方真的不错,空气这么好,闹中取静,城里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是个开别墅的好地方。”
老李是学习规划建筑的,对地块的审视带着专业性,他沉默地打量着周围的风景,心里默默分析着地形地貌,一时间没有搭腔。
路遥又冲着谌晓玉说:“晓玉,当初拿这块地,你是怎么想的?”
谌晓玉一边开着车,双眼依然盯着前方的道路,漂亮的嘴角上却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轻声道:“也没怎么想,凑巧罢了。”
“凑巧?”路遥爽朗地笑着:“你的理由也太简单了,哪儿这么好的事情。”
谌晓玉道:“其实当初拿这块地的时候,没有人说好,大家都觉得我疯了,这块地其实是我叔叔找的,他一直在做旅游项目,特别想找个地方盖个旅馆,东找西找的,就找到这里。我和叔叔过来找政府部门谈合作,正好他们想打造自己的基础设施建设,需要打量的资金,我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以地补路。我们出钱帮他们修路,他们给我们土地,这个项目前前后后运作了半年,总算是拿到了产权。”
“那这条路是你们帮他们修的?”路遥惊讶。
“嗯,我们也只修了其中一个标段,大部分还是市政工程队修的。”
以地补路,帮政府建设基础设施,以获得土地资源,这是前世房地产着初期很多地产公司的迹之路,谌晓玉前世听说过很多,随口一提,视为平常,却没有想到为政府解决了打量的资金问题。
坐在后排的邓一楠闻言,眉心略挑,他深思地道:“这种政府部门的融资方式在南方的城市中已经很普遍,不过你能够想到,我倒是很吃惊。”
谌晓玉心里暗自后悔,不该说那么多让邓一楠起了疑心,可是这车上都是项目的合作方,如果不如实讲清楚,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她于是笑了一笑,“我哪儿能想到啊,不过是偶尔看了报纸上的一个新闻介绍,就留了心。”
路遥笑道:“哟,看不出来你倒是关心时事新闻,不像我看报纸从来都是看副刊。”
“你是家庭妇女,晓玉是职业女性,你们有可比性吗?”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李突然开了口。
路遥嗔了一声“我这家庭妇女,还不是因为你,当年我也是正正规规的中文系大学生呢。”
老李没有再说什么。
谌晓玉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瞥见他的眉心微微皱起,嘴角的微笑变得极为苦涩。
“是啊,都是怨我。”老李低声喃喃道。
路遥的主意力在路边的风景上,没有听到他的叹息。
一路竟然无话。
他们一行人到了项目部,老杨把他们引进了工棚,外面是水泥搅拌机轰轰隆隆的响声,工棚里散着一股子汗臭以及尿骚味道,路遥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侧着身子坐在破旧的沙上,蹙着眉,打量着正在她面的谌晓玉。
谌晓玉穿着一件深蓝色得牛仔服,一条旧牛仔裤,运动鞋,正俯身趴在布满了灰尘的工作台上看图纸,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