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监狱,封行进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梦和现实很像,从轮船上他教训周锦瑟和路遥开始。
和现实不一样的是,周锦瑟没从笼中逃出去,封行止被他打伤,他带锦然顺利登上直升机。
可很快,他就为了救林小冉,不顾锦然的哀求,害了她的姐姐。
不!他拼命嘶吼,林小冉是骗子,她就是一个贱人,不要救她!
梦里的他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找林小冉。
封行进一片绝望,但梦境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他只能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不停伤害锦然。
挖她子宫,送她进监狱。
看着林小冉吩咐监狱里的人多‘照顾’周锦然。
看着锦然在那些人的欺负下,腿被打断,身上经常青紫,看着她从痛呼到麻木。
看着她出狱后,继续被自己折辱,捐肾。
看着她癌症,他们的孩子认贼作母,两个人轮流折辱她。
他想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那些就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原以为他曾经对锦然做得已经够过分了,谁能想到,他还能更过分。
他还是个人吗?
梦的后半程,他再次和锦然在一起了,但他知道,锦然不快乐。
她眼神麻木,整个人都失去生机。
他陪她走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直到失去气息前,锦然才展颜一笑。
“封行进,你满意了吗?”
悲痛中,他闪过一抹不解,疑惑地看向锦然。
锦然笑容不变:“你说过,不想看到我,让我去死。很遗憾,过了这么多年,才让你如愿。”
“我要死了,你该满意了吧?”
“不!”他紧紧握住锦然骨瘦如柴的手,双目通红,浑身战栗,“锦然,我后悔了,我要你活!”
“你别离开我,是我欠你的,我用命还你,你别走,好不好?”
掌心的手逐渐冰凉,眼前的人含笑闭上眼,仿佛死是一种解脱。
积蓄许久的泪终于落下,他和梦里的他融为一体,抱着病床上瘦到脱骨的人儿嚎啕大哭。
锦然,我错了,没有你让我怎么活?
我的一生就是个笑话,轻信他人,与你纠缠半生,耗光了所有气力。
若有来生,你等等我,好不好?
梦中醒来,封行进盯着眼前的铁窗,怔愣良久,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阳光透过铁窗,直射在他眼睛上。
被强光照射,封行进不仅没有眯眼,反而瞪大眼,把眼贴过去,仰头对着阳光哈哈大笑。
是梦!
那些都是梦,锦然没有死!
仿佛真的经历过一场爱人的死亡,封行进此时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总觉得,梦里的不全是假的,仿佛那是发生在平行时空的事。
只要一想到锦然会死,他就心痛不已。
如今她还活着,即便另嫁他人…封行进痛苦地合上眼,那也随她去吧,他祝福。
监狱里,封行进近乎自残似的,经历着梦境中,周锦然经历过的一切。
他虔诚地期盼着,当他把锦然应受的苦痛都揽在身上,锦然就不会经历这些。
她会幸福的,即便没有他。
……
锦瑟没有忘记书中周锦然最后的命运,为了防止她像书中一样得癌症,她为对方研制了各种药方,预防癌症。
即便是对方蜜月,她也没放过对方,打电话夺命call。
周锦然怀孕了,她就找不会影响胎儿的抗癌药,和保胎药混在一起。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周锦然一生都没能查出癌症,除了一闻中药味就想吐。
时光荏苒,那个傲娇的男人也变成了一个傲娇的小老头,只有一身贵气不减。
锦瑟望着那人夕阳下的影子,轻声开口。
“你幸福吗?”
封行止拄着拐杖靠近,揽住自家老伴的肩头。
“这一生有你,我很幸福,锦瑟,来生我们还在一起,好吗?”
“如你所愿。”在封行止的惊呼中,锦瑟慢慢闭上了眼。
你知道的,我不会骗你。
……
一片嘈杂声中,女人柔弱的哭喊尤为明显。
“苏锦然,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和孩子一般计较,我跪下求你,你别打飒儿,他还小,经不起你打!”
锦瑟打眼看去,对面站着五个小萝卜头,还有一个清汤寡面的小白花。
听到小白花说要下跪,五个小萝卜头也哭了起来,拉扯小白花。
“妈咪,你别跪!我们又没做错,凭什么要向这个坏女人下跪?”
其余萝卜头同仇敌忾:“没错!妈咪,你一个人拉扯大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她又为爹地做过什么?凭什么欺负我们?”
“我们找爹地,让他教训这个坏女人!”
“不行,我们不能给你们爹地找麻烦,”小白花哭哭啼啼的,又冲到锦瑟跟前,“求求你,放过飒儿,不论怎么说,他也是…也是阿郁的儿子。”
真是好一出苦情戏啊!
锦瑟被吵得脑仁儿疼,捏着额头。
她整理好上个世界所得,修炼结束后,就来了这个世界,没想到一来就这么刺激。
挑重点,飞速看了下原主的记忆,弄清楚先前发生的何事,锦瑟不由冷笑起来。
“我放过他?”
小白花弱弱点头:“对,你放过他,要打就打我,飒儿还小,经不起你打。”
锦瑟摩挲着另一只手里的东西,睨了她一眼,周遭嘈杂声更大。
原来这里还有一群围观群众,此时众人纷纷指责。
“这个女人是谁?怎么能这么嚣张?”
有人悄声回:“这么嚣张跋扈的人,还能是谁?苏家的苏锦瑟!”
有人叹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粥,苏家怎么就出了个苏锦瑟?”
“可怜苏老爷子老了老了,身边就只剩下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气都要气死了吧。”
有知情人道:“那几个母子,大皇子家的吧?”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真是可怜呦!”
“可怜他们摊上了苏锦瑟,她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未婚夫,不然那女人一胎五宝,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锦瑟不顾周围人的指责,欺身逼近小白花。
“我放过他,谁放过我?”
抬起手上一直拿着的东西,那是一件白色连衣裙,此时这件通体洁白的裙子上,赫然出现两块黑污渍,大小恰好和那几个小萝卜头的手掌大小差不多。
锦瑟向周围人展示这件连衣裙,高声道:
“我才从展柜拿到手的裙子,还没决定要不要买,就被一个孩子弄脏了,这钱,该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