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羞恼，瞪了他一眼：“我就是尝尝味，现在尝出来了，我不喜欢。”
“怎么？有意见？”
苏陌低头：“不敢对主人有意见。”
锦瑟哼了两声：“谅你也不敢，快吃，吃完你去洗碗！”
苏陌：“有洗碗机。”
锦瑟音调拔高：“那就你亲自把碗送到洗碗机里！”
苏陌：“我…”
锦瑟打断：“别说话，吃饭，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苏陌静默无言，低头吃饭。
过了一会儿，锦瑟又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吃起饭像个闷葫芦，一点意思都没有。”
“食不言，寝不语。”苏陌慢条斯理擦嘴。
锦瑟撇撇嘴：“这是谁说的？笑话！我们都大星际时代了，谁还守着过去的陈规旧矩生活？”
苏陌放下筷子，调出存档中的影像，以双目为点，投影到一旁的墙上。
墙上投影出一个画面，里面锦瑟坐在餐桌旁，两边脸颊气鼓鼓的，振振有词地训斥旁边的人。
‘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
影像播放完毕，苏陌收回投影，睨了锦瑟一眼。
谁说的？这句话当然是你说的，有视频为证。
锦瑟摸摸鼻子，正色道：“从哪儿找来的视频？别说，长得和我还挺像。”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后半程，两个人默默吃饭，没有再交流。
吃完饭，锦瑟丢下一句让苏陌洗碗的话，转身离开。
身后，苏陌望着锦瑟离开的背影，眉眼深沉。
……
系统气鼓鼓的：“什么人嘛，好好请他吃一顿饭，连一个好感度都不贡献，抠门！”
见锦瑟不理它，它又巴巴凑上去。
“宿主，你们吃饭时交流那么和谐，为什么好感度一个都没涨？”
锦瑟饶有兴趣地观察天边的一个半月亮，漫不经心地解释：
“苏陌在试探。”
系统：“试探什么？”
锦瑟：“试探我对他的态度，试探我能容忍他到什么程度。”
苏陌不是傻子。
原主对他这么多年的欺辱，不是一两句话，靠锦瑟几场表演就能划过去的。
“别忘了，就算现在好感看似增加了不少，苏陌对我的好感度，如今也是负值。”
-70的好感度，代表苏陌依然仇恨她，不可能轻易相信她的话。
他要蛰伏起来，一点点试探锦瑟对他容忍的底线，伺机而动。
系统：“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锦瑟再度抬头望了眼月亮：“等。”
“等什么？”系统问。
这次锦瑟并未回答。
待到天上的月亮变为三个，已是深夜时分，锦瑟从床上起身，摸黑进了苏陌卧室。
哪怕是机器人，每天也要有休眠时间，更何况苏陌不是机器人，他的精神体会疲累，往往需要和正常人一样的睡眠时间。
往常这个时间点，苏陌早已陷入深度睡眠。
不过今晚不同，锦瑟的反常让他摸不透，翻来覆去思索，迟迟未能入睡。
听到开门声，他体内保护机制运作，瞬间调整到备战状态。
须臾，熟悉的脚步声让他放下戒心，又重新提起，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苏锦瑟这么晚来找他做什么？
对方没有敲门，应当是不想让他知道。
思索过后，苏陌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让自己看起来还在休眠状态，暗暗提高防备。
锦瑟站在床边，托起苏陌今天被踩破皮的手，盯着那个位置，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她长叹一声。
“还是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苏陌，今天说饭菜好吃，是你自己要说的，还是程序控制你说的？”
“我分不清。”
“就像我明知道你只是机器人，还是想让你成为一个人，一个能陪在我左右，陪我同喜同悲的家人。”
“而不是…”锦瑟话音一转，语气充满厌恶，“而不是一个被程序代码控制的空壳子！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眼里只有命令的机器！”
“可是…”锦瑟颓然挫败，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声音压抑着破碎前的疯狂，嗓音沙哑，“连五感植入都失败了，还有什么办法？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又是长久的寂静，锦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了！”她忽地语调上扬，脸贴在苏陌手背上，“现有的技术无法把你变成一个人，那我就去改进，我去学。”
“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
“总有一天呐，苏陌，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人，一个会哭会笑，会拒绝任何人要求的人。”
说到这里，锦瑟在苏陌手背上落下一吻，很轻很轻，似鹅毛飘过。
“苏陌，我的身边只有你，你必须是人！”
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苏陌的手，锦瑟飘然离开。
黑暗中，苏陌蓦地睁开眼，眼神复杂。
“任务目标好感+20，当前好感度-50。”
锦瑟躺在床上，松了口气。
-50就50吧，第一天来，能刷到这种程度已然耗尽心力了，剩下的只能慢慢来。
总归他们来日方长。
第二天，锦瑟没有乘胜追击，和苏陌又恢复成原主在时的样子，一个白天没有找他。
苏陌暗自松了口气。
他摸不准锦瑟的态度，心情杂乱，不知道见面该如何面对，不见面正好。
临近傍晚，锦瑟接到一个通话。
腕表上空浮现全息投影，通话那头的女人小家碧玉。
“锦瑟，你猜我看到谁了？”
锦瑟兴致缺缺：“你猜我猜不猜？”
女人显然不想猜，她疑惑地看了眼锦瑟。
“谁惹你了？我知道，是白朵儿那个贱人是吧？”
“快来，我看到的就是白朵儿，她正带着那几个小贱种和大皇子在一起。”
“帝都餐厅，我在这里等你。”
锦瑟犹豫了下，点头答应。
通话那头的女人，就是镇国公府当年老管家的孙女，赵亚楠。
对方行事很可疑，一直诱导原主做出一些荒唐事，包括已被帝国列为禁忌的五感植入，也是对方带原主去做的。
锦瑟手指轻叩桌面，看来是要去会会赵亚楠了。
叫来苏陌，她冷声道：“今晚跟我出去一趟。”
苏陌点头应下就准备退场。
锦瑟拦住：“慢着，你不问问我去哪里？”
按理来说，机器人只需要服从，不需思考。
苏陌犹豫下，顺从问道：“去哪儿？”
锦瑟满意勾唇：“帝都餐厅，今晚有一场好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