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加了胡椒驱寒,喝下去之后整个人暖暖的,盛西把碗往一旁放下,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她身上。
“你不冷吗?”她抬头问。
“这样暖。”他抱着她,下巴搁她脑袋上。
祝阳重新把视线放在远方,叹:“什么时候才等到两点。”
后头的人没说话。
祝阳感觉到了他的过份安慰,平日在一起都是他没话找话,这回还不说话了。她稍稍将他挣脱开,换了个角度,右臂挨着他胸膛,这样方便看他:“你怎么了?”
“没。”盛西撒谎,其实心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连呼吸都费劲。
“是不是因为考试,累?”她只能想到这个。她也是前几天去上学才知道这模拟考不仅要考一次,是每个月都要,一直到正式上战场为止。而模拟考的成绩重中之重,连寸头这种全校前五年级第二的都经常嚷紧张,想必盛西是更紧张了。
他没回答。
祝阳则当他是默认,脖子往上一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一股异常柔软的触感在唇上炸开,夹带淡淡的海鲜味。
盛西低眸看她,想从她眼里看出点东西,可她的眼睛亮亮的,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低头,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以唇封唇。
这回不在军大院,不像往常偷偷摸摸做贼心虚,边享受刺激边偷着吻。这回在双狮山,离军大院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可能会被林家的人撞见,加之他们有一整晚,因此这一次,盛西吻的无比缠绵,无比粘腻,长长不分开。
也不舍得分开。
祝阳被他完全圈住,虽然耳边是簌簌的风声,但她只觉得周身温暖,她一直仰头沉浸在他的吻里,他的吻技被调教一番后,进步很多,很容易将人带入。
她吻的累了,伸手推开他。
轻轻的喘气。
休息。
他没停下,脑袋伏的更低,在她白皙的脖上又啃又舔。
她另一只手曲起搭他背上,指尖玩弄他的短发,将一搂绕在指间又松开,同时感受脖间带来的愉悦,乐此不疲。
不远处。
“咱这面煮好了,要不要叫阳姐过来啊?”
阿端白他一眼:“你现在敢过去,信不信你阳姐把你卸了扔锅里给大家吃肉?”
“那我还是不叫吧。不过,阳姐很少跟男的这么腻歪,可能这回是来真的。”
“你也看出来了?”阿端找到认同,忙问。
“是啊,以前那些男的虽然也亲,但都是作作样子,吊着,真亲没亲没几下,我都看着呢。不像这个,妈的,快二十分钟了吧。”说完,男的故意抬一下手,假装腕间有表。
“就是!”阿端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就是看出问题所在了,刚才才忍不住同祝阳说那番话。
他虽怕盛西被她甩,但他更怕祝阳对盛西是认真的。
前者是盛西惨,但后者是祝阳惨哪!
她那个男朋友……
啧啧啧,不像人,更像个阎王一样。
“不过也好啊,”男的话锋一转:“阳姐正儿八经谈个恋爱多好,省的老便宜那些男人。各个追的时候像个孙子,被阳姐甩了各种脏话都出来,说的要多贱就有多贱。”
“你也听到了?”
“能听不到吗,之前有好几个都上修车场闹事了,就站在门口骂,跟个泼妇似的。我恰好就在里面给车刷漆,是老板出去将那些人吓跑,不然看那架势能骂到晚上。”
“哎,没办法,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阿端叹气。
后又过了半小时,阿端频频注意盛西那边的情况,见他们终于消停,而且祝阳靠在他怀里不动已经有好一阵子,估摸是睡着了,阿端才拿着一块别人从那群玩望远镜女生身上得到的椰丝面包朝盛西走去。
走近一看,祝阳果然睡着了。
就靠在盛西怀里,很沉,唇瓣娇艳欲滴,像盛开的玫瑰。
再看,盛西将她护的也紧,身上的外套都搭她身上,手脚恨不得把她圈起来的样子。
“亲的够久的。”阿端再把眼神往盛西唇上看,一样是盛开的玫瑰。
“……”盛西抿唇,有些尴尬。
阿端这么说,铁定刚才都看见了。
“吃吧。”阿端将椰丝面包递给他。
“谢谢,先放地上。”盛西说。
他现在没手。
阿端将面包往地上一扔,不复刚才在祝阳面前想拆散两人的模样,而是给祝阳打call:“她对你挺好的,本来拒绝我拒绝得多干脆啊,还说我有少女心,结果你说想来,她立刻改口了。”
“嗯。”他知道的。
低头,见衣服往下划几分,他拉起,遮到她下巴的位置。
阿端还想说什么,可见盛西一直低头看着怀里的祝阳,生怕她会突然不见似的,想必此时也没心情和他聊骚。阿端识趣,坐几分钟就走了,决定找别的女人聊骚去。
等待的时间挺难熬的。
虽说怀里有人心是甜的,但久久保持一个姿势很累,盛西又不敢动作太大,怕吵醒她,只能忍着。
不远处热闹非凡。
那些人竟然连麻将桌都扛了一张上来,当然是微型的,四个人盘腿坐在地上,像模像样的在玩。也有人在玩扑克,摇骰子,地上空的啤酒罐越来越多,烟头亦是,也有人开着车来来去去,估计是沿着路跑了一圈。
时间一点点过去,估计她平常是熬多了,一睡起来便不知天昏地暗,不管远处爆发出怎样的喧嚣声,一动不动。
天越黑风越大气温越低,盛西觉得自己后背已经结霜。
终于快到天文台所说的两点。
大家都抛下手下的东西走到崖边去看,甚至有人已经先激动的喊出了愿望,惹来旁边的人一阵哄笑。
祝阳也跟调了闹钟似,此时慢慢转醒。
她感觉困极了,不说话,侧头看向远处上空,等那个所谓的流星雨。
二点零八分。
第一颗流星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人群里爆发出惊呼声。
二点零十分。
第二颗才缓缓来到。
压根就不是天文台所说的流星雨,只有流星,而且还是在老远老远的地方,嗖一下快速划过一眨眼就有可能错过的那种。
大家欢呼完,面对第二颗流星安静许多,纷纷抓紧时间许愿。
盛西见祝阳只是一直看着,没有许愿,心头一动,问:“你没有愿望吗?”
“我不信这个。”祝阳说。
后又等了十几分钟,第三颗迟迟没来,估摸是没有了。
大家觉得扫兴,唏嘘着各自散开,钻进帐篷准备睡觉。
祝阳朝他张开双臂:“进去睡觉了。”示意他抱她。
盛西从地上站起,因为坐久了脚麻,踉跄了一下。等那阵麻意过了后,他才弯腰,将她一把抱起。
“干嘛不叫醒我啊?”她问。
都麻成这样了,而且瞅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肯定被冻了很久。
虽然问的随意,但心底还是被他的举动感动到了。
明明做的就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哪来惊天的威力能让人浑身起暖意。
“没事。”盛西吸吸鼻子,把鞋子脱了后弯腰进帐篷。
祝阳坐垫上后,把鞋子踹了扔外边,盛西将拉链拉起,没了寒风直接吹侵袭,身体温度快速回升。帐篷里没有灯,只有薄薄的一层光从防水布透进来,伸手勉强能看见五指的那种。
虽然看不见,但身体的感官却异常清晰的提醒,祝阳就在旁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空间小而隐秘。
确实很适合……
“睡了。”盛西直接躺下,还故意往帐篷边沿挪,想离她远点。
祝阳哪能让他躲成功,他躲,她就靠近他,最后挨着他躺下,伸手将他掰过来,面向自己。她平视他,看不太清五官,只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很清楚。
倏的,她左臂一支,将自己的身体半撑起,低头去吻他,同时另一只手放在他喉咙处的扭扣上,单手去解。而后离开他的唇,与他鼻尖相互挨着,轻声道:“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把你衬衫的扣子解掉会是怎么样的。”
盛西喉结上下快速滚动!
本来她的动作已经够他好受的,没想到她最后还要用语言来轰炸他!
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剧烈!
身体亦是前所未有的滚烫以及僵硬!
可就算肾上腺素猛的飙升,有些事还是存在他的记忆里,此时不断被频频想起。
好比天黑时她和阿端的那番对话。
想到那番话……
见扣子已经解到第三粒,他连忙伸手压在她的手腕上,示意她别再下去。
祝阳察觉到他的动作,笑了声:“我不是第一次,你不用说珍惜那种鬼话。”像他这种呆子,她都料到他的说辞了,肯定会说在没有保证未来会在一起之前,不会碰她,或者说这种东西应该留到新婚夜,以他古板的性子,她相信他真的能说出这番鬼话。
“但我是。”盛西艰难的发声。如果她只是享受当下,合则来不合也不想去磨合,甚至觉得他甩起来省事的话,那真的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他又道:“我要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