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赐婚的消息传遍了全城,朱逸的生活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天天都有人来看朱逸到底是何方人士,可以以一介商人的身份迎娶一位公主。
朱逸对此很是无奈,他是真没想到,陛下给自己找的相亲对象居然是胡柳,这让朱逸感觉有些不自在。
朱逸感觉他和胡柳之间一直以来也就是一个朋友的关系,如今关系突然发生了转变,他还真挺不适应。
不过好在这事也不是已经完全定下来了,还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到时候就和老爷子说自己看不上眼。
朱逸没有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段时间还是继续忙着玻璃的事。
煤山买下来了以后,朱逸便又给福伯买了差不多五十个工匠,让他开始建造蓄热室,朱逸简单地给福伯讲解了一下蓄热室的结构以后,福伯就明白了,然后带着那五十个工匠开始干了起来,等蓄热室建造好了以后,就可以开始着手玻璃工坊的组建工作了。
其实关于玻璃工坊的选址朱逸也纠结了一下,到底是盐山还是煤山,但是纠结一番以后,朱逸还是选择了盐山,因为到时候试验田会在盐山周围,如果建在煤山的话,想要给大棚安装上玻璃只怕还需要将玻璃运送到这里,比较麻烦。
而建在盐山的话,朱逸只需要将煤矿运送到盐山,然后加工成焦炭就行了,比运送玻璃方便得多。
而且煤山到盐山之间的路并不平整,也不方便朱逸运送玻璃。
等以后朱逸肯定是要把这路给修一修的,但目前来说还是直接把玻璃工坊建在盐山会比较方便一些。
吩咐完福伯以后,朱逸正准备离开,迎面却撞上了徐妙锦,徐妙锦的脸色有些冷漠,她直接将朱逸拦住,问道:“陛下给你赐婚,这是真的吗?”
朱逸答道:“对啊,怎么了?”
“你也答应了?”徐妙锦指着朱逸,一脸生气地问道。
“没……吧……”朱逸有些心虚地说道,他感觉徐妙锦现在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对劲,自己要是敢说答应了,她可能会生劈了自己。
而且自己确实也没答应吧,只说先处着看看,甚至朱逸都打算到时候直接和老爷子说两个人不合适,顺理成章地给推脱掉了。
所以朱逸倒也不算是在哄骗徐妙锦。
徐妙锦听到朱逸的话,脸色好看了一些,并说道:“那怎么办?你都不乐意,陛下硬要把你们凑到一起吗?”
朱逸说道:“老爷子和我说陛下的意思是先相处看看,如果不行的话,也不会强求。”
听到朱逸的话,徐妙锦松了口气:“那就好。”
……
奉天殿。
朱元璋手中拿着一封奏疏,扫了一眼以后,冷哼一声,将其扔在一旁。
“小小占城国使臣,也敢对朕的决定指手画脚!”
一旁的高谭见状,说道:“陛下息怒,为点小事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
朱元璋怒道:“你瞧瞧这奏疏里怎么说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朱逸商人身份的介意,商人怎么了?他一个小小占城国的使臣哪来的底气敢看不起朱逸?”
朱元璋自己平时虽然也很鄙视商人,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瞧不起朱逸了?
要知道,朱逸的真实身份那可是皇孙,你一个占城国的使臣,哪来的胆子敢瞧不起一个皇孙?
虽然占城国使臣并不知道朱逸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能成为他免罪的理由。
“高谭,传旨下去,占城国使臣李成不通礼仪,有辱上国,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李成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就是因为这么一封奏疏,他会平白无故被朱元璋给打了二十大板。
不要小看二十大板,如果真的打实了,李成不死可能也得脱层皮。
“是。”高谭领命下去。
与此同时,傅友文走了进来。
“陛下。”
“何事?”朱元璋现在还在气头上。
“陛下之前说但有富商不服从者便格杀勿论,引起了朝中许多大人的反对,他们认为此举非圣人之道,有肆意屠杀百姓之嫌……”
傅友文的话还没说完,朱元璋就直接打断道:“看来咱这些年的脾气还是太好了,傅友文!你给朕列个名单,看有哪些官员反对的,谁反对朕就查谁!咱当年规定贪污超六十两就剥皮实草是不是有很多人已经忘了,咱今天就帮他回忆回忆!”
听到朱元璋的话,傅友文浑身颤抖了一下。
剥皮实草是朱元璋专门用来惩罚贪官的一种刑罚,凡是贪污六十两以上的官员就要枭首示众或剥皮楦草,但是此种刑罚近些年来朱元璋已经很少动用了,因为他也知道,长期的高压可能只会起到反效果,但是现在朱元璋又重提此事,只怕会在朝中掀起一股风浪了。
如今在朝中当官的,有几个是没有贪污过的?如果朱元璋真要较真,只怕朝堂上百分之九十的官员都得死,到时候大明朝堂就会出现人才断层,就维持不下去了。
平时那些官员小贪一下,朱元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如今湖广水患,这些人竟然也敢出来阻挠?
朱元璋本来就余怒未消,这下子就更加生气了。
朱元璋甚至都不用查,那些为奸商们发声的官员肯定绝大部分都和奸商勾结在了一起。
自己此次铲除奸商触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要上奏阻止。
傅友文听出了朱元璋话里的决心,躬身说道:“臣遵旨。”
随后,傅友文便退了下去。
走出奉天殿的傅友文回头望了一眼殿内,神色复杂。
此次上奏的官员可不在少数,牵扯甚广。
如果真按陛下说的那么去执行,只怕又是一次牵连甚广的屠杀。
上一次陛下这样大开杀戒,还是胡惟庸案的时候。
当时整个大明朝堂人人自危,生怕哪一天就把自己给带走了。
如今这样的恐惧,没想到即将要再次经历,傅友文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和南直隶的那些奸商没有什么往来,否则这次自己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