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设收起看笑话的心思,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唉,杨颠你怎么能做出扒灰(公公偷儿媳)的事来呢,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儿子吗?”
“还有你杨伟,你好歹也算是向阳屯里读过书的人,竟然和你嫂子有不干净的关系,亏你哥哥从小对你那么好,你这孩子没有心啊!”
王建设的话引来众人的窃窃私语,杨颠已经反应过来了,换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杨伟心理素质并没有他爹的好,听到众人指责的话,他痛苦的捂着耳朵,想要隔绝掉那些声音。
他越捂,声音越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耳朵,直击他的大脑。
“你哥哥对你多好啊,你怎么……”
“这孩子没有心,他哥哥活着的时候对他多好……”
“没对比就没差距,看看他哥哥,再看看他……”
杨伟快要崩溃了,从小到大,他一直活在别人的影子里。在屯子里,所有人都夸赞他哥哥,贬低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明明他才是杨颠和王大脚的亲生儿子!杨顺只是王大脚二婚带来的拖油瓶!一个短命的拖油瓶!
这些愚蠢的人却一个个的都去夸赞他!他该死!
“够了,我受够了,杨顺比我强在哪!你们凭什么都向着他,他就是一个爹不爱,娘不不亲的拖油瓶!我睡他女人怎么了?我睡他女人那是给她面子!”
说出心里话,杨伟觉得耳边的那些难听话瞬间消失。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你们都夸他,但是他死了啊!一个短命鬼,哈哈哈他经不住那么多赞美,明白吗?”
姚木兰看不下去了,“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夸杨顺而不是你这个心脏脾黑的犊子玩意吗?”
“那年你五岁,就因为你冲贾家大娘要她手里的鸡蛋,她没给,你竟然趁她不在家偷偷跑进去把她们家养的两只鸡活活掐死。”
“老婆子俺亲眼目睹,你一边掐一遍大笑,嘴里还喊着,死老婆子不给我鸡蛋吃,我就掐死你的鸡!”
“还有,你十岁那年,二狗子和你一起在河边捞鱼,你没捞到,二狗子捞到了,你竟然趁他不注意一把把他推下河……”二狗子他娘也站了出来,补充着。
“十二岁,你把俺家的狗绑在树上,在狗屁股里塞那么老大一个炮仗,那个狗都带崽了啊,活生生的的把狗屁股炸开了,狗崽子都…!”
一个接一个的人出来,指认杨伟曾经干过的那些缺德事。杨伟觉得自己浑身发抖,上下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那时候还不懂事啊!为什么到现在了还要拿出来指责他!
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
“而你哥哥,杨顺,尊老爱幼,谁家老人背着东西,他会跑过去扶一把。有小孩掉水里,他能舍命去救……”
“如此种种,桩桩件件,你拿什么跟杨顺比?不是大家只看到杨顺的好,而是你作的恶,让人不寒而栗。”
王建设的话像一只无形的大掌掐住了杨伟的喉咙,让他无法辩解。
“人家都是人之初,性本善,你倒好,人之初,性本恶,我要是你爹,我当初…艾玛,算了,我要是你爹那我得磕碜(恶心)死。”
宋颜想说我要是你爹我当初就把你设墙上,但是想了想杨颠能做出扒灰的事来,啧啧啧,这个爹她不当也罢。
杨颠抬起头来,说了句让全场为之沸腾的话。
“知不知道什么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杨顺又不是我的种,何来扒灰这一说,再说了方小秋她愿意让我睡,关你们什么屁事,有本事你们报公安抓老子。”
“还有你,谁知道他江柏没回来时候,你晚上睡得是谁的床呢,说不定你和江炎生那个……”
“嗖”的一声,一个块石头击破杨家窗户,准确无误的打在了杨颠的嘴上,杨颠一张嘴,吧嗒掉出来了两颗门牙。
“老东西的心脏了就罢了,嘴也不干净,我江柏今天就做个好人,帮你治治这个毛病。”
江柏边说边往杨家堂屋门口走,抬腿就是帅气利落的一脚,轰的一声,杨家堂屋的门倒下了,江柏冲进去对着炕上的杨颠就开始一顿输出。
宋颜从后面溜溜达达的也进了屋,众人以为她是去拉住江柏的,谁知她掏出一个短棍子,一甩瞬间变长了数倍。
“江柏,拿着,用手打手会疼,我也会心疼的。”
众人:噗~
“好,媳妇,你往后靠靠,别溅身上血。”
江柏当过兵,知道打哪里最疼还不会留下痕迹,当即接过宋颜递给她的棍子,对着杨颠一顿胖揍。
杨伟冲上来,想对江柏下黑手,宋颜抬腿就是一脚,踢得他咕噜滚了几圈,一头撞在窗台上,晕死过去。
奶奶个熊的,敢对姑奶奶的男人下手,不揍得你半身不遂,不能自理,她就不叫宋颜!
江柏解了气,甩了一下甩棍,把它收回原来长短。
“各位,我江柏借这个机会说几句话。有谁再敢对宋颜指指点点,说着难听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在一个屯子住,大家也都知道我江柏是什么人。”
“但是,我也感谢那些帮助过江家的人。我江柏,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江柏说完这话,有些人心凉了大半,有些人,高兴的忘乎所以。
宋颜看着被打的趴在炕上的杨颠,眼神里丝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有些人,自己是脏的,看别人也是脏的,真是像由心生。不得不说,你爹给你起错了名,你不应该叫杨颠,你应该叫羊癫疯。”
“好了,夜深了,咱们回家吧,这里太恶心了,万一把你恶心坏了,我就没媳妇了。”
江柏带着宋颜往外走,人群自动分开,给他们俩让位置。热闹看够了,大家也都朝着杨家吐了口黄痰,三五成群的离开了。
王建设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也冷淡的丢下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这三个人是典型的乱搞男女关系,是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他可不会包庇。反正优秀大队已经拿不到了,左右借这个机会,清理清理屯子里的害群之马。
人群散去,只留一地痰污,和炕上三个仍不止悔改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