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不归乡,犹如锦衣夜行。
只是还没有等宋沛年回灵寿村,孙氏和张氏的诰命就先到了。
一大早,村民都准备着下地,要不然就聚集在村口等牛车去镇上。
孙氏想着宋沛年和孙媳妇马上就要回来了,天不亮就起来收拾,拉着张氏准备去镇上买点儿好茶叶,还有猪肉,再看看有没有沛年最爱吃的兔子卖。
只是还没有等到拉牛车的大爷,村口不远处就传来了喜庆的唢呐锣鼓声,村民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家喜事儿办这么早啊?
“有哪家姑娘嫁人吗?”孙氏皱着眉问张氏,早上一般是来接亲的,可她也没有听说哪家姑娘今天成婚啊。
“对啊,你说这排场还挺大。”其中一老婆子指着越来越近的队伍说道。
只见为首的之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鼓乐一应俱全,随行人员多达数二十人,皆身着红色衣袍,浩浩荡荡走过来。
“这是有人考中了?”这也不像啊,今年还没有开考呢。
还有骑马之人怎么那么眼熟呢,怎么有点像他们的县令,不会是来娶小妾的吧,可是没有花轿呀。
凑近一看,还真是县令!
只见那周县令看到孙氏以后,立马从马背上翻下来,踱着步子直直冲过来。
“老姐姐,我是来给你报喜来了!”满脸都堆起了讨好的微笑,吓得孙氏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张氏扶着她,差点就要摔倒了。
什么老姐姐?她不是他老姐姐啊,不过看他笑得这么亲切,不会是自己爹在外面留了一个种吧?
周县令看孙氏止不住地后退,也知道自己刚刚是过于热切了,连忙开口,“孙夫人,我是真的来给你报喜来了。您家孙子被圣上封为正四品的大司农,还给你们请了诰命,我这不是给你们送来了吗?”
“你说啥?”孙氏有些不敢确认,周县令又赖着性子再次说了一遍。
哪曾想孙氏听完直接撅过去了,昏之前还说了一句,不愧是我大孙子。
张氏瞬间慌了神,急急忙忙请着相熟的人帮忙将孙氏抬回去。
去赶集的,去下地的此刻都不去了,都跟着报喜的队伍后面看热闹。
同时心里止不住地或羡慕或嫉妒,你说那宋家大孙子以前明明看着是个不成器的,咋转眼就当大官了,还给他奶奶拿诰命了?
不少人都决定回家也要选个聪明的孩子去学堂,以后也当大官!
孙氏被抬回家的时候,宋家人都吓了一大跳,都纷纷围过来看自家娘、自家奶出啥事了。
张氏连忙解释还不忘让人去请大夫,周县令也急忙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若真是出事了,他感觉自己也跑不了。
也恰逢此刻,孙氏慢悠悠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刚刚没有做梦吧。
事实告诉她的确没有做梦,她和张氏坐在正厅大椅子上,如梦一般听完周县令宣告完圣旨。
孙氏暗暗掐了自己好一会儿,都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直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才恍惚觉得是真的,真的就像戏文里唱的一样。
直到宋银生撒了喜银,周县令告退她才感觉自己回过神来,再看一旁的张氏,还在哭呢。
嗯,果然自己是当娘的,就是比当媳妇的心理承受能力强。
一大群人围着诰命服和圣旨,目不转睛盯着明黄色的圣旨和深紫色的诰命服。
“天啊,这就是戏文里才有的吧。”
“娘,你可以给我摸一摸吗?”吴红梅吞了吞口水,不行她得让她家铁柱好好读书,自己也想要。
孙氏看在是自己儿媳妇的份上,大方地让她摸了摸,其他人则是想都不要想。
但也只让吴红梅摸了一瞬,马上就抽回来了。
看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压下得意,“还是我家沛年孝顺,这请诰命都没忘了他奶,我听戏文里说,这诰命服,都只是给亲娘和妻子的咧。”
又看到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王婆子,此刻也偷偷看着那衣服,心里更是得意,她可忘记不了当年她嘲笑自己说与其送沛年去读书,倒不如买几斤肉吃着实在。
沛年种地的时候也还在背后说小话,什么种地厉害也不能当官,可这不就来了吗?
等人散去,孙氏小心地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带着得意的笑,“怎么样,老头子?”
张氏也是有样学样,朝着宋金生比划。
宋老爷子父子俩冒着酸气,一言不发,第一次恨自己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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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沛年没有回家是因为陪着傅静娴回傅家了。
傅静娴站在府外大门口,恍若隔世,她曾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才看了两眼,林氏就走了出来,看着好久不见的女儿,眼神更坚定,容貌气度更甚就知道她过得很好。
“娘。”傅静娴带着哭音叫了一声,就扑进了林氏的怀里。
等两人情绪都稳定了下来,宋沛年这才上前行礼,林氏带着笑让他免礼,就带着二人进去。
今天是上值的日子,傅学士和傅砚辞都去上值了,当然有着两个月假期的宋沛年除外。
宋沛年见母女两好似有千言万语,于是提出让她们叙旧,自己则随便逛逛。
内屋,母女俩说着悄悄话,林氏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儿过的好也就放心了,她给傅静娴捋了捋面前的额发,“你过得好,娘亲就放心了。”
傅静娴心下一暖,“娘亲,我过得挺好的,夫君待我也挺好的。”
知道自家娘亲的担忧,她又说道,“比我以前自在,我想做的事他都纵着我。”
林氏点了点傅静娴的额头,“那就好。”
又见女儿身上穿的都是时兴的料子,身上的香一闻就知道价格不菲,这些都是女儿的嫁妆出的?傅夫人这般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都是夫君自个儿挣的,我看着他挣的。就算是我以前说给他一些嫁妆银子拿去花他都没有收,说是这世上怎么会有打媳妇嫁妆银子主意的男子。”
“那宋家其他人呢?”
“也没有过,甚至是宋家最穷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过我嫁妆的事儿。”
林氏听得心头满意,果然祸福相依,我的静娴是个有福的,对宋沛年也更是满意,忙叫朱妈妈中午让厨房再弄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