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得坦坦荡荡!
季惟最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哪儿呢?”
老头儿反手一指“一个价十块钱一个月。”
季惟跑过去推开门一看,“你抢啊你!”
基本上单位十来平米宿舍也就一块出头,这撑死三十平米的院子居然要她十块!
老头儿嘿嘿一笑,“我这人嘴严实。”
别以为他年纪大就不认识,这丫头拿来的图纸上分明画的就是皮带扣,一般人谁打那玩意儿,他打了一辈子铁就遇到这么一个,还定这么多,现在又租仓库,摆明了是想私加工!
季惟愤愤掏出一张大团结,“把前后门钥匙都给我吧,以后每个月我按时给你房租,但你得给我看好了,谁也别让进。”
“丫头你就把心揣肚子里吧!”老头儿拍着胸脯打包票。
公私合营前,这家铁匠铺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一大家子男人全是铁匠,后来几个儿子嫌这活累人,成家后就各自去了工厂上班,现在分到房子也不咋回来了,这院子就剩下他一个人,除了他,没人会进去。
不过既然租出去了,他也不会进去,随便在铺子里搭个简易床,他一老头儿睡哪儿不是睡。
把院子里里外外查看一遍,上了锁,季惟就回去了,这趟没能把碎皮料弄到手,但既然已经答应了郭淑芬,她还是先画了一捆细皮条捎上。
一条八分,十条就是八毛!
为了多挣点,郭淑芬把已经出嫁的大闺女都给喊了回来,加上俩儿媳和杨山杏,吃过晚饭早早盘在炕上等。
农村妇女大多心灵手巧,在这些手工活上有着超出她们学识的领悟能力,季惟只带着她们编了一次,她们就已经得心应手。
第二天一大早,郭淑芬扛着个大包袱上门,“给,三十条,两块四。”
“……这就完了?”季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她给细皮条是点过的,最多也就能编三十条,这才一晚上工夫啊,都是八爪鱼投胎的吗!
仔细一检查吧,居然还比她编的还细致结实!
“完了啊,就这点活玩儿似的,一条俩小时,你老姑父都能编。”
又是一把无形的快刀扎向季惟心口……
要知道她这个发明创始人编一条都得仨小时呢!
“我说老姑啊,这玩意儿就是让你闲的时候挣俩贴补的,你别玩命啊,你看你都快熬成猫头鹰了。”
“这不就农闲吗。”一宿工夫就挣了好几天的收入,郭淑芬做梦都能笑醒,一口唾沫一手钱,美滋滋的点着一叠小毛票子,“小麦啊,再给你老姑整个五十一百条的呗!”
“……”是个狠人!
季惟突然就心疼起了杨家那帮人。
好说歹说终于把郭淑芬打发走,陈翠莲又进来了,“小麦啊,有这样的好事给娘也整几条呗。”
门没关,她刚才在外面做早饭也顺便听了一耳朵。
每年一到下雪天就啥也干不了,起码白瞎几个月,开荒看着是热闹其实只能挣几个柴禾钱,根本不顶事,如果能多找点钱,她也想试试!